事情办成了?
就这么办成了?
而且郑婷儿还要来府道谢?
柴安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猫在家里整整十天,不知外头究竟发生了什么天翻地覆的变化,好奇心指数又上升了百分之五十。
于是柴安风忙不迭吩咐身旁的黄有功道:“没听见大奶奶说话么?请,快请,还不快请婷儿进来说话!”
过不移时,郑婷儿果然袅袅进来,脸上再也不见几日之前那副焦躁忧虑的表情,代之以自信、放松而又得意的微笑。
这样的笑容颇有几分感染力,让柴安风也笑着说道:“许久没见着婷儿姑娘了,不知你今日过来拜访,所为何事?”
婷儿轻轻蹲了个福,含笑道:“我这是来感谢爵爷的啊。”语气已然恢复了初次同柴安风见面时候的机灵和轻松。
柴安风不是个笨人,光凭“察言观色”四个字,就猜出郑婷儿已走出了濒临倒闭的困境了,而看她神色,其中必然同崇义公府大有关系,因此郑婷儿口中“感谢”二字自然也不是空穴来风。
然而他并不知道其中的详情,正要向郑婷儿打听清楚,便装傻着问道:“哦?我这几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跟新过门的小媳妇似的。不知婷儿姑娘这话从何说起啊?”
郑婷儿刚想开口,却抬眼看了眼柴安风吃的菜,立即掩嘴笑道:“如今朝廷奢靡之风盛行,爵爷还能甘于清贫,不愧是朝廷栋梁、宗室楷模。来,来,来,难得让爵爷润润肠胃,我请你去天香楼,吃顿好的!”
现在是岁末年终时候,朝廷年初发下来的俸禄除了留下一部分用来过年之外,崇义公府里早就剩不下几个铜板了。因此柴安风虽然贵为公爵老爷,却也是许久没见荤腥了,嘴里早就淡出个鸟来了,立即就答应下来。
可他一看日头,又道:“就怕天香楼生意太好了,我们这个时辰过去,就怕那么大一家酒楼还没生火起灶,我们去了还要等……”
郑婷儿却是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这你就放心好了,我叫他们什么时候开火,他们就得什么时候开火。保管爵爷你能即时吃上一顿可口
的热饭热菜。”
柴安风听了这话,心觉奇怪:这天香楼是郑婷儿两个哥哥的产业,经过之前的分家和借款风波,他们兄妹早已撕破了脸皮,再这样冲上去在别人的饭馆里吆五喝六的,似乎有些太不讲情面了。
因此柴安风听了郑婷儿这几句话,未免有些心生疑窦,可又经不住婷儿的反复催促,最终还是放下手里盛着咸泡饭的饭碗,快步往公爵府外而去。
却听身后传来姐姐柴念云的嘱咐:“老弟,别忘了,要同婷儿好好说话,事情都办妥了哟!”
柴安风心中一动:这几句话分开来意思很明确,可合在一起却又不知所云……
“唉!难不成宋朝的女子都是这副令人捉摸不透样子么?”柴安风感慨起来。
郑婷儿方才所言不虚。
她领着赵宜霖刚到天香楼门口,便见店小二迎了上来,躬身赔笑道:“原来是东家来了啊!小人这就请掌柜的出来。”
这店小二的态度比上次来柴安风来天香楼时候更恭敬了好几倍,而且隐隐间已经将原来的“大小姐”的称呼改成了“东家”……
不一刻,掌柜的便从店里小步快跑而出,搓着手说道:“东家小姐来了啊!哟,原来崇义公老爷也来了。您可是贵客、稀客,小店早给您留了间雅座了,两位赶紧楼上请。”
柴安风一边答应着一边跟着往店里走,心里却满是疑惑,待刚坐定,便低声问郑婷儿道:“婷儿,天香楼是你哥哥的产业,你是郑家大小姐不假,可小二和掌柜的似乎也太过于殷勤了吧?莫非是……”
郑婷儿原本就不是笨人,经过这番风波之后,又多了几分察言观色的本事。
因此柴安风的话才说了上半句,郑婷儿便猜中了下半句,掩嘴笑答:“柴爵爷果然聪明。不瞒爵爷说,这座天香楼原本确实在我哥哥名下。可十天前,我已经出高价将其收入名下,如今已经是我的产业了!今后这里柴爵爷想来就来、想吃就吃,一切都记在我的账上就好。”
柴安风听了一惊,忙问:“不对吧。这座天香楼生意好得很,收购下来需要不少银子。记得前些日子
你还资金紧张,险些连织坊和窑厂都开不下去了,现在怎么有闲钱收购饭馆呢?”
郑婷儿嫣然一笑:“这事不还得仰仗崇义公府的面子嘛!”
说着郑婷儿掩嘴又笑了一阵,这才将事情和盘托出。
原来是那日郑婷儿同柴安风向自己两个哥哥讨钱不成,回到家里正在走投无路之际,却莫名来了两个皇宫里的太监。
一打听,才知道这两个太监是专司给后宫采购绸缎、瓷器等一干物件的,说是郑婷儿的织坊、窑厂出产的绸缎和瓷器漂亮精美,要大量采购,厂里现在有多少就要多少,而且都是现钱支付,先付款、后提货,绝不拖欠。
这样一来,原本滞销的绸缎和瓷器——尤其是质量好、价格高的顶级货色——立即销售一空,而且是先钱后货,顿时解决了郑婷儿的资金困难。这样一来,郑婷儿在眨眼之间就将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