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声,却又想到:古代人打仗规矩就是多,擒贼先擒王,这就把对方主帅射死了,哪还有之后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要都是这么迂腐,那后世那些精确打击、斩首行动之类的战法,岂不都施展不开了?
又听孟银屏低声说道:“
爵爷,赢也要赢光彩。当年岳爷爷讲究的就是堂堂正正、你来我往地正面击败敌军,我爹爹也是一样。那样也能叫完颜合达心服口服。”
唉,美女说话果然更多了三分道理。
柴安风果然已经被他说服了,心想:别说,要是战场上面所有的人,全都这样“迂腐”,全都尊崇这种略显多余的规则的话,那战争反而会在这种神奇的公平的环境之下进行,反而会形成这种多此一举的平衡……
柴安风正在胡思乱想,这边孟宗政已在同完颜合达答话:“完颜大帅也是别来无恙?宋金虽然不睦,时有摩擦,可早已互相商定边界,数年来也早已是刀兵入库、马放南山。大帅今日这般兴师动众犯我边界,实在是师出无名,还请速速退兵!”
完颜合达嗓门极大,虽然是从下往上喊话,却也让城墙上的大宋官兵听了个一清二楚:“孟老将军此言差矣。今日本帅并非贸然侵犯大宋国界,却是来向大宋讨人的。”
“讨人?讨什么人?我大宋物华天宝、人杰地灵,何须收留你金国的一人一马?”孟宗政道。
“哼!老将军这话说得未免太满了。”孟宗政笑道,“我要讨的人,孟老将军就认识,乃是我国待封的国公刘世兴!老将军快交人吧!”
“嘿!”柴安风哂笑道,“没想到这个完颜合达虽是金国人,汉话居然说得这样好。好到都会胡搅蛮缠了!”
这几句话,柴安风原想说出来略微平缓一下城墙上的紧张气氛,可孟家父女却丝毫没有领情。
孟宗政尚且还能不动声色,孟银屏却低声提醒了句:“爵爷噤声,我爹爹自有话说。”
果然,孟宗政想了想,斥道:“巧言令色!刘世兴向来是我大宋的武将,何曾受过你金国的官位?现在犯了大罪,正待朝廷有司衙门三审三
谳、明正典刑,容得你金国在旁聒噪?再退一步讲,就算刘世兴暗中得了你金国的官职,那好!分封国公不是一件小事,你金国皇帝的圣旨呢?拿不出来吧?子曰: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利。完颜合达,你名不正、言不顺,师出无名,还是早早退兵了罢!”
这几句话厉害,要是换到寻常之人,必然已被驳斥了个哑口无言。
可没想到完颜合达口才不错、见识也高,关键是脸皮极厚,竟放声大笑道:“哈哈哈,名正言顺,你们大宋国也配说着四个字吗?还是让我来告诉你!”
完颜合达清了清喉咙:“大宋朝花花江山,难道是开国赵匡胤打下来的吗?不,是赵匡胤趁着老主子柴荣驾崩,柴宗训孤儿寡母没有依靠,唱了出陈桥兵变、黄袍加身的好戏,这才夺了人家的基业,这叫名正言顺?”
“赵匡胤死后,立嫡以长,照例应该传位给儿子。可赵光义却谎称什么金匮之盟,做的却是烛影斧声之事,夺了侄子的皇位。赵光义死了也就罢了,皇位居然并没有还给哥哥的血脉,而是传给了自己的儿子。哼,这叫名正言顺?”
“宋徽宗、宋钦宗这些昏君且不去说他们。你们口中的中兴之主赵构,原来是我开国太祖四太子的干儿子,本应该俯首称臣、苟延残喘的,却胆敢在南朝自立门户同我大金分庭抗礼。这也就罢了,居然亲小人而远贤臣,杀了岳飞、重用秦桧。这种事情,就连我北边蛮夷之人也有所不齿。这叫名正言顺?”
“最近的,原本宁宗皇帝驾崩之后,登极的应该是济王赵竑。可奸臣史弥远串通了太后杨氏,立了一个不知所谓的赵昀做皇帝。而济王赵竑殿下,现在已经被囚禁起来,或者都已遇难了!这样的倒行逆施,难不成也叫名正言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