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暖暖身子。
苏南雁武功底子深厚,过了片刻便恢复了气力,说话也连贯流畅起来,全然不复方才气喘吁吁的模样:“樊城那边我去过了,孟珙已经在攻城了。我问过他,他说进展很顺利,只要完颜合达不在城里指挥,最多两个时辰,就能攻下樊城了!”
“这么快!”柴安风赞叹了一声。
孟银屏也感慨道:“哥哥往常都说,爹爹用兵太缓、太稳,做不到兵贵神速。我那时候还以为哥哥吹牛,现在想来,他果真有这样的本事。说不定……比爹爹还能用兵呢!”
“那是,我早就说了,孟珙,行!你们还不信!”柴安风道。
孟银屏也点头承认:“爵爷有知人之明,能让哥哥大展拳脚,我也是佩服的。”
此言不虚。
不到一年前,孟珙还只是一个守门的九品承信郎,如今已是能够独当一面的一方统帅了,而且即将能够拿下樊城,这样的功劳,孟宗政领了一辈子的兵都没能得到。这其中,孟珙自己争气是主要的,可柴安风的
举荐也是必不可少的。
从这个方面上来说,柴安风对孟珙是有知遇之恩的,便也将孟家这一对有能耐的兄妹变成了自己可以信任的嫡系亲信。
想到这里,柴安风不免有些得意:“好了,看样子此战已经大功告成了,到时候朝廷论功行赏,你哥哥必然是首功一件。”
此言一出,柴安风脑中一阵腻味:这回收复樊城的行动,其实并没有得到朝廷的批准,用的兵士孟珙率领的“忠顺军”一支孤军,水军用了盐帮的小船,就连补给供应都是郑婷儿那边一手筹备的,就是柴安风这个崇义公都是偷偷摸摸从行在临安溜出来的。
这一仗,要是打败了,从柴安风开始,到孟珙、孟银屏,一直到忠顺军的将校,朝廷无疑都是要严厉追究的;就算打赢了,那也是抗命在先,朝廷能够承认战果就不容易了,并没有多少可能大张旗鼓地宣扬这场胜利。
毕竟,武人私自用兵,无论在哪朝哪代都犯了朝廷的大忌讳,尤其是以文制武几乎到了变态程度的宋朝了。
对此,柴安风不过是在用兵之前,送了一道请求开战的奏章上去罢了。这道奏章,说破天去也就是龙虎山张真人画出来的一道镇邪符而已,有没有效果、能不能捉鬼,柴安风并没有多少信心,其实也并不指望着朝廷能过批准,反正柴安风自己就是个能抓鬼的钟馗。
朝廷只要不做出那种“钟馗捉鬼,阎王放行”之类的恶心事情,柴安风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不过考虑这些事情尚且是为时尚早,只有拿下樊城之后,柴安风手里才会有同各方面势力讨价还价的资格和砝码,拿不下樊城那就一切免谈!
于是柴安风咬咬牙,道:“待在这里,闲着也是闲着。既然孟珙已经兵临樊城之下,那不如我们就全军出发,过去瞧瞧如何?”
“就怕半路上碰到完颜合达的主力……”苏知鱼担忧道。
却听苏南雁道:“不会的,我沿着樊城城墙过来,一路上没有遇到阻拦……”
“想必是红袄军已经把完颜合达拖住了,要走我们现在就
走,再迟疑恐怕就没有那么好的机会了。”一提起要去同哥哥孟珙会和,孟银屏也不怕冒险了。
“好!说走就走!”
柴安风当即下达命令,要麾下两百公府护卫立即待上火枪、倭刀、盾牌等随身武器,又带上必要的火药、子弹、干粮等,马上出发,在苏南雁的带领下,沿樊城城墙绕行西北,同孟珙率领的忠顺军主力会和。
经过了休息的崇义公府护卫早已恢复了元气,身上虽然背着重达二三十斤的武器装备,却依旧行动如风,眨眼间便已全军离开那座忠诚保护了自己性命的小石城,一路急行军逼近到樊城城下。
樊城城墙在去年那场风波之中,被老将军孟宗政忍痛割爱摧毁了大半,虽然经过完颜合达大半年的勉力维修,可依旧是破破烂烂,的确不太适合坚守。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好像樊城这样的坚固城池,破坏起来固然十分困难,维修的时候更是难上加难,不是仓促之间就能维修圆满了的。
柴安风来不及感慨,忙又催促原本行动就十分迅速的公府护卫,继续加快脚步向前疾行。
完颜合达是知兵之人,料定坚守樊城没有出路,又对手下老女真正经“猛安”、“谋克”的野战能力十分自信,自诩只要出城同宋军正面交锋,就绝对没有败北的可能性,并且必然是大胜、速胜。故而他决定亲自领军出击之时,已将全部樊城之中的全部女真主力率领出城,现在樊城之中只剩下为数不多的“签军”而已。
签军,是金国为了弥补女真人兵力不足的弊端,花钱招募的汉人军队。这些汉人在参军之前就多是贫苦百姓,参军之后又多收女真人的欺辱,因此训练时候都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样子,真的打起来——尤其打的还是南宋同胞的时候——就更加不卖力气了。
这些签军在城上坚守之时,不是没有瞅见一队精锐人马正在城下快速活动,却也没有下狠手阻击的打算,只零零落落地射了几条软绵绵的箭矢,就算是向领军带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