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热火朝天的气氛。
过来的商人,柴安风大多并不认识——他认识的,基本都是老客户
,有固定的进货渠道,本就不必来展销会凑热闹。这些过来的商人,各国各地的都有,别说是日本人、高丽人、安南人之类了,就是裹着头巾的印度人、穿着长袍的阿拉伯人以及金发碧眼的欧洲人都不少见,大概后世联合国开会也就这么个架势了。
正巧,一个外国人打扮、中国人相貌的商人心急火燎地跑了过去,看他衣着虽然齐整却没有带几个跟班,似乎不是个大商人。
于是柴安风一把将他拖住,问道:“这位先生尊姓大名啊?”
那商人正急着去抢购东西,却被闲人扯住,心里当然不爽:“你管老子姓什么叫什么?老子要去买东西,去晚了买不着,你赔我么?”
柴安风听了一愣——自打穿越到了南宋,只有老子我骂人的,哪有别人骂我的?
“你放心,我在这儿,保管你买得到东西,就问你两句话怎么了?”柴安风皱着眉头说道。
“嘿——”那商人还不服气,“你这话说得轻巧。你当你是谁啊?是青龙镇的柴大官人吗?还保管,拿什么保管?”
“哈哈哈!”柴安风放声笑道,“我就是柴安风,拿我的姓名担保,这总行了吧?”
这回轮到那商人愣住了:“您老……您老就是柴大官人?”
“废话,柴安风在这里人头熟,我要冒充也得跑到鸟不拉屎的地方,要是在这里假冒,一眨眼功夫,就得被人揭穿了,犯的着吗?”柴安风答道。
这商人听了这话,觉得还真有几分道理,再仔细打量面前这人——只见他个头不高、相貌平平,然而谈吐自信、器宇不凡,身上穿着用崇义号上等绸缎做成的衣服,式样却随意大方毫不奢华谄媚,大约就是传说当中柴安风的做派。
因此这商人赶紧换了一种极客气的
口吻,拱手道:“原来真的是柴大官人来了……刚才的话,大官人可要算数哟,一定要匀些绸缎、瓷器之类的好货色卖给我啊!”
“你放心,这还不是我开开口的事情?”柴安风道,“倒是你小子,我问你姓甚名谁,你特么到现在都不告诉我。”
那商人赶忙拱手道:“小人许欣进,本是我朝福建人士,小时候随父祖辈去吕宋谋生,做点生意糊口。听说柴大官人这里开展销会,崇义号的货物敞开供应,因此小人就赶紧过来,唯恐错过了商机。”
“哦?你小子耳朵倒长,在吕宋做生意,居然听到了我青龙镇的消息,看你也不是个简单人啊!”
许欣进虽然已是第二代的吕宋华人了,可一口汉话说得却同宋国汉人没有任何区别:“柴大官人这就是在骂我了。大官人要开展销会的事情,传得天下皆知。小人原本是常在泉州那边做买卖的,从盐帮那边听到这个消息,二话不说调头就往青龙港来了。”
“哦?泉州那边也听到消息了?”柴安风眼角一挑,“你这厮就这么离开了泉州港,要是被市舶司浦家知道了,他们不会生气吗?”
许欣进答道:“生气?凭什么生气?海商又不是他们浦家的奴仆,随便他们生气好了。更何况市舶司前些天还颁下说法,说是一切进港船舶免除进港税,那我们还不是随进随出、自由自在么?否则我舍不得那几十贯钱的进港税,说不定还不来这里了呢!”
柴安风闻言一愣,随即在心中暗笑:浦家真是会做事,原本是要从我这里夺客商的,没成想竟反而帮了我的忙。
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什么叫周郎妙计安天下?什么叫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