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柴安风手下这些亲兵护卫却不是寻常的南宋军队,更不可能只有岳家军十分之一的战斗力——事实上,随着燧发枪、精钢刀、藤牌等新锐兵器装备的配置,随着柴安风跨越时代一般地引入明朝戚继光的“鸳鸯阵”兵法,他手下亲兵护卫的战斗力已有了超越近百年前岳家军的基础了。
不过这样的事情,杨玲娇当然是不知道的,只管感叹道:“都说当年岳飞是用了阴谋诡计,再加上自己人里出了叛徒,才攻破了咱们的水寨。可岳家军要有这样的本事,又何须用什么阴谋诡计?只消直来直往,我们水寨一样没有还手之力……”
柴安风听杨玲娇的态度已经有了明显的软化,柴安风赶忙乘热打铁:“当年的事情我也听说过一些。杨寨主,据说当年也有人劝岳飞直接发兵荡平太湖水寨得了,但他非要亲身前来水寨,终于说服了大小头目,也是出于国家民族大义,而不是什么兄弟小义。后来不是你们里面一个叫王佐的首领,不但实心降服,宁可自断一臂潜入金营,立下不世之功?”
这个“王佐断臂
”的故事,杨玲娇是听说过的。
说的是当年水寨寨主杨幺手下的军师,有个叫王佐的,原本是杨幺亲信里的亲信,不成想却是第一个降服于岳飞的。而自王佐降服以后,整个水寨就不再铁板一块,最终被岳飞各个击破。因此,在水寨铁杆眼中,王佐算是太湖水寨里的叛徒了。
可就是这个“出卖朋友”的王佐,最后为了战场上的胜利,甘愿自断一臂以岳飞“仇敌”的身份深入金营,劝服了金军大将陆文龙弃暗投明。就连金军统帅完颜兀术都十分佩服,成了抗金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更是同时被朝廷、庙堂、江湖、民间同时传为佳话,又给水寨脸上贴了金。
这种矛盾的心态,其实就是太湖水寨这么多年尴尬地位的一个缩影。
杨玲娇作为水寨寨主,向来有一个光大门派的心愿,第一要义便是要摆脱这种连自己都不满意的左右为难的状态。
之前,对于改变这种现状,杨玲娇是想也不敢想的——毕竟太湖水寨立寨的根本,就在于对朝廷的仇恨,只要这种仇恨在一天,水寨弟兄就能维持一天的团
结;要是这种仇恨有朝一日消失了,那弟兄们的心还能不能像之前那样拧成一股绳,是谁也不知道的……
然而今天,杨玲娇产生了动摇:一则柴安风所谓“岳家军”是向着自己的,帮着自己克敌制胜、消除危机,就算不是朋友吧,也无论如何不能归类为敌人;二则这支“岳家军”爆发出的战斗力是匪夷所思的,同这样的军队作战,光凭自己手下这些弟兄,无异于以卵击石,是绝没有获胜的可能性的。
想到这里,杨玲娇禁不住有些后悔了——早知道柴安风有这样大的本事,自己何苦要听浦家那两兄弟的撺掇,去打劫几个采买了崇义号商品的客商呢——赚不来多少钱,反倒惹了这个惹不起的大魔头!
杨玲娇吓出了一身冷汗,再抬头看时,原本极为嚣张的磨齐山的好汉们,已然在柴安风亲兵护卫和太湖水寨弟兄的联合作战下,被彻底制服了!
再扫视周围,却见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一二百水寨兄弟,有的淌着血在地上翻滚哀嚎,有的已然断了气,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
杨玲娇毕竟是个女人,看
到这样的场面顿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大喝一声:“混蛋!敢杀我这么多弟兄,看老娘怎么以眼还眼!兄弟们,把这些恶贼给老娘碎尸万段!”
太湖水寨弟兄吃了那么大的亏也就罢了,而且还被对手暗中偷袭,是个人心里都憋了一口气,听到寨主号令,立即群情激奋,狂啸着挥舞手中的刀剑兵器,就要将那些已经被解除了武装的对手砍杀而去。
别说,磨齐山这些汉子还真有几分骨气,虽然吃了败仗,那也是赢得起、输得起,没有一个猥琐躲避的,更没有一个跪地求饶的!只有几个人本能地被吓得闭上了眼,做出一副“要杀你尽管杀”的神态。
“且慢!”
柴安风立即阻止道:“杨寨主息怒,这些人都是手无寸铁之人,杀了他们也显不出什么本事来。杨寨主要么先饶他们一命?”
要是放在平时,倔强到了极点的杨玲娇是绝不会听柴安风的意见的,然而今日情势不同,她也不能把柴安风的话当成了耳边风,只得点头答应:“也罢!就这样杀了他们太便宜了,兄弟们先留一手,听听柴大官
人怎么说。”
柴安风倒也不客气,却见这边已分出了胜负,然而苏南雁依旧和李全激斗正酣,便大声喊道:“李全!你看好了,你的弟兄都已被我捉住了,想要他们活命的,你快扔了铁枪,否则你们一个都别想跑了!”
李全和苏南雁这场厮杀异常激烈,从争斗双方的水准来看,堪称是近年来江湖上难得的大决战。这样的决战,要是事先传扬出去,那可就是武林中的一件盛事——要是柴安风不要脸一点,在青龙镇里摆上擂台,向想要过来看热闹的看客收收门票,说不定能恰到不少烂钱……
这样的战斗,双方自然不能有片刻放松,都将自己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了对手身上,至于旁边发生了什么别的事情,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