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这么多马去青龙镇,就怕出什么意外,怪可惜了的……”
要是寻常马匹,财大气粗的柴安风丢了也就丢了。可他为麾下两百亲兵护卫配置的马匹,却是辗转从蒙古草原上购买的良驹,又
同金国皇帝完颜守绪赠的几匹汗血宝马杂交,都是有钱都没处买的好马。这些百里挑一的战马良驹,柴安风是打死了不能放弃的,只得重新下达命令,命队伍立即改道折回东山,取回马匹再走。
就这么多走了一段冤枉路,终于让聂晓明等人赶了上来。
为了追该柴安风的队伍,聂晓明也真花了些功夫。就凭聂知州手下这些战斗力稀烂的厢军兵士,病恹恹地走上一整天,也最多走上二三十里的路,就是撒开脚丫子追,也是追不上柴安风的队伍的。
跟柴安风打了这么多年交道,这点道理聂晓明还是知道的。
于是他也不顾什么读书人的风度和气韵了,只待着几个亲随亲自骑马,便来追赶柴安风。没有辜负聂知州冒着日头这么一番狂奔,终于在东山脚下追上了正在整顿马匹的柴安风的大队人马。
无需专门派人通报,聂晓明自己跳下坐骑,上前拱手问候:“柴大官人,少见了……”
“少见什么少见?”柴安风不愿同他多耽搁,想要一两句话就把这位父母官的嘴给堵死了,“就昨天,我不是还见过聂知州吗?天下本无事,庸人自然之。我和知州都不是庸人,没有那么多事情好讲。知州公务繁忙,我就不多打扰了,请便吧!”
说罢,柴安风上马就要走人。
可柴安风那匹纯种的汗血宝马长得又高又大,柴安风这短胳膊短腿的,一时半刻还跨不上去,正巧给了聂晓明一个挽留的机会。
只见这位知州聂大人快步上前,一把拽住柴安风的衣服:“大官人且慢走,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嘛!”
这几年聂晓明在江南富庶之地当官,吃得好、睡得好、玩得好,除了柴安风时不时给他找点不痛快以外,别的事情都还算顺遂。因此他心宽体胖,力量没增加多少,反而是体
重重了不少。
被他这么一把死死拽住的柴安风,就好像身上挂了个大铅球,还真是动弹不得,更不能翻身上马,只能又跳回地面,无奈地摇摇头:“聂知州,你这又是做什么?有什么事情,不能等我回了青龙镇再说么?这里荒郊野岭的,不是说话地方……”
回青龙镇,那就来不及了!
这回知州聂晓明也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就跑过来的,而是负了重要使命而来。因浦家弟兄都是宰辅史弥远的座上宾,而聂晓明又是史弥远的得意门生,他们之间已经形成了天然的盟友关系。因此浦家在行动之前,就特意派人通知了聂晓明,请他关照一下,多少行个方便。
当然了,关照也不是白关照的,浦家自有一份重礼奉上。
因此,当聂晓明听浦家留在太湖岸边的家人通报,说是浦家弟兄一去水寨许久都没有返回,又听自己手下的探子说柴安风一早就去太湖水寨了去了。
两个情报合二为一,聂晓明不难猜出,必是浦家弟兄在水寨之中同柴安风起了什么风波。浦家同柴家素有恩怨,再加上太湖水匪这方势力的搅和,难保不会出什么意外。
所以聂晓明不敢怠慢,在心中骂了柴安风一百遍之后,还是赶紧点齐人手,赶来太湖岸边。还好,柴安风没有走远,浦家兄弟看上去虽然丢人了些,好歹也保住了性命——只要聂晓明能够将这两个倒霉的弟兄从柴安风手上弄回去,就算是在座师史弥远跟前能有个交代了。
“柴大官人何须这般麻烦?”聂晓明赔笑道,“浦家这两位公子,乃是本官的故交,大概他们同有些什么误会吧?不要紧的,排遣误会、平息纠纷,那也是本官的职责所在。不如让两位公子先到我府上暂住,由本官疏通一下,误会也就平息了……”
原来是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