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妙真兜兜转转也是知道一些柴家的底细的,清楚柴念云的地位,便主动上前见礼,还将同柴安风结为姐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
听说柴安风多认了个“姐姐”,柴念云不禁有些醋意,可一想到杨妙真在江湖里的地位,能当柴安风的“姐姐”倒也不算辱没了老柴家。
于是柴念云掩嘴笑道:“说起来我们也是不打不相识了,就几年前,你还拿着我弟弟大开杀戒,没想到今天竟成了他的干姐姐了。世上这事啊……从哪儿说起呢?”
柴念云不愧是柴念云,虽然听话里的意思是在埋怨杨妙真,可口气却全是拉家常的口气,让杨妙真一听就觉得这位作为柴家主心骨的柴郡主,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物!
于是杨妙真也跟着表态道:“郡主这就见外了。记得当年是在临安钱湖门吧,我就知道柴兄弟绝非凡夫俗子,所以才同他开个玩笑罢了。要是现在谁还敢为难柴兄弟,别人不说话,我杨妙真第一个不答应!”
杨妙真的名气,柴念云心里有数,虽然是个女流之辈,然而说话算数不逊须眉,有了她这句承诺,那自己这个素爱惹是生非的弟弟柴安风,将来在江湖上就吃不了什么大亏了。
于是柴念云笑道:“好!现在杨妹妹也是我们自己家里人了,有你这句话,我当姐姐的也放心了。来,现在日头不早了,要么我们先吃晚饭,吃了饭再慢慢絮叨,如何?”
日头不早?
日头还早着呢!
现在才未牌时分,肚子里的午饭还没消化干净,又哪来的空间可以容纳晚餐?
柴念云这样说,也实在是没话找话了。
杨妙真听出了这其中的几分尴尬,忙客气道:“不必了,我还有点杂务缠身,今日不便久留。等将来有了机会,还是我来请诸位一饱口福,如何?”
“那好。”虽然眼下看来杨妙真不会为难柴安风,可她毕竟是不速之客,留在青龙镇始终是个祸患,柴念云觉得还是先送走了好,“既然杨妹妹这么忙,那就先去忙好了,山高水长、天长日久,将来必然还会有我们姐妹同聚的时候。”
“那当妹妹的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杨妙真厚着脸皮说道,“方才柴兄弟已经答应了让李全等人跟我回江北,可浦家那两个家伙,柴兄弟却不愿放了。郡主,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你能
不能再劝劝柴兄弟,让他把浦家那两弟兄都放了,如何?”
对于浦受成、浦受更这两个弟兄,柴念云心里别有盘算。
毕竟浦家乃是实际上世袭的泉州市舶司提举,属于同现在的柴家类似的地位;而浦家利用自己在泉州市舶司任上的便利,广泛结交朝廷文武百官和民间能人异士,甚至把手伸到了外国。像这样的人,也不是说不能得罪,但是还是应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化敌为友的为好。
因此,说柴念云有些妇人之仁也罢,总之她是主张放了浦家兄弟,以此缓和一下两家的关系的。
“罢了,留着浦家那两兄弟也没什么用,不如就放了他们吧!希望他们能够看在我们先擒后纵的份上,就算不像当年孟获对诸葛丞相那样感恩戴德,至少从此同我柴家相安无事,那也不辜负我的一番苦心了。”柴念云说道。
柴安风却摇摇头:“既然老姐说要放,那我就放了他们好了。不过说句不中听了,老姐你是观音菩萨转世,可人却未必念着你的好呢!老姐,你听过《农夫与蛇》的故事么?”
“就你老爱跟你姐姐打哑谜,有故事,跟你儿子去讲去!”柴念云嗔了一句。
有了柴念云放话下来,柴安风就是一百个不满意,也只能乖乖遵从她的意见,派人将李全、浦受成、浦受更全都从软禁的小院子里放了出来。至于他们的随从和手下——干脆把事情做得干净一些,索性也都放了得了。
自从被柴安风捉住以后,李全是做好了伸头一刀的准备的,而今柴安风听了杨妙真的劝说就释放了自己,还是让李全颇有几分感触的——没想到柴安风的气量这么大,果然是大事情的人,反正作为李全自己来说,要是有仇敌落到了他的手里,他是绝不肯就这样简简单单就放了对头的。
至于浦家那两弟兄,他们因久在商场、官场上行走,不懂江湖上的规矩,压根就没有意识到危险的到来,还以为柴安风遵循的是商场上的那一套路数,大约是浦家送过来了赎身的银子,柴安风拿钱办事、替人消灾,这才释放了兄弟二人。孰知,在现在的柴安风眼里,大概银子是最不值钱大的玩意儿了,别说是浦家还根本来不及送钱过来赎人,就是送过来了,柴安风都是怎么送来的,怎么给退回去!
送走了杨妙真,
又将李全和二浦这堆烫手的山芋扔了,柴家上下都不觉松了口气。
就连不太过问此事的郑婷儿都长舒了口气:“李全,还有浦家那两个废物是什么东西?除了会吃会拉,那就别无长处,送走他们还能在杨妙真那里赚上一个天大的面子,也算是这几个货色物超所值了。相公这个生意,做得值啊!反正认了这么一个姐姐,当年钱湖门的那一幕,是不会再出现了吧?”
柴安风自失地一笑:“你倒也心大,我还以为我跟杨妙真这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