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猪统制非但没有听自己的吩咐办事,反而贸然行动,终于把柴安风彻底惹怒了。惹怒也就惹怒了吧,偏偏禁军战斗力拉胯的程度,又远远超出自己的想像,才对了一阵就速速败下阵来,就连柴安风作为底牌的两百亲兵护卫都没有逼出来,可以说是输得连底裤都没有了。
因此别说是柴安风了,就是郭守明自己都想劈头盖脸狠狠骂这几个统制几句。
然而现在毕竟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捉拿柴安风的任务,固然是完不成了,那至少也得要保全朝廷颜面吧?
于是郭守明见这几个禁军统制无话可说,只能叹了口气、上前两步,拱手对柴安风说道:“柴大官人果然好本事,就连禁军都杀败了,这番事迹传扬出去,大官人朝野之中的名气就更加响亮了……”
柴安风“哼”地冷笑一声:“你少跟我阴阳怪气的。老子做了坏事都敢留名,更何况是打败你们这几个不明事理的禁军了?识相的快快带着你这群垃圾走人,老子手下留情不会伤了你们的性命!”
对于自己的性命安危,郭守明多少还是有些信心的——他柴安风也是朝廷勋贵出身,不是占山为王的绿林好汉,赶尽杀绝、斩草除根这种损阴德的事情,他是做不出来的。
于是郭守明鼓起勇气回答道:“柴大官人深明大义,小人斗胆说几句简单的道理。大官人,这几个禁军统制虽然都是蠢人,麾下的禁军将士也都是些不中用的……”
说到这里,郭守明斜眼瞥了三个统制一番。那三个统制早已收起趾高气扬的神态,听了这话也只当没有听见,垂着头不说话——形势毕竟比人强啊!虽然都是一条战壕里的弟兄,可一想到这几个原本不可一世的禁军统制如
今总算是焉了,郭守明心中禁不住浮出一丝喜悦来了。
然而这些年郭守明的城府修炼得深厚了许多,终于还是忍住了笑,帮着禁军说话道:“大官人,可禁军毕竟是禁军,是皇家的体面、朝廷的名器。你现在打败了他们不要紧,却是扫了朝廷的脸,就怕朝廷问罪下来,大官人也吃罪不起呀!”
这话可吓不倒柴安风,他正要说话,却见耶律楚材已经赶了上来,接过话头便道:“这位将军就说错了。打败禁军的,可不是柴兄,也不是柴兄麾下的兵马。而是这青龙镇中的百姓出于义愤,这才自愿出手的,和柴兄没有半点关系!将军要是不信,就请看看我身后这两百护卫人马,看看他们可曾动过一刀一枪?”
郭守明被堵得一愣,想要还嘴,可耶律楚材这几句话说得滴水不漏,没给郭守明留下半个话柄。咬牙切齿了半晌,郭守明这才想出个由头来:“你是什么人?本官正同柴大官人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还不给我退下?”
耶律楚材曾经是成吉思汗帐中第一谋士,不但同成吉思汗本人亦臣亦友,而且还能同花喇子模、西夏、大金国皇帝谈笑风生,被诸国皇帝引为上宾,要是放在蒙古草原上,郭守明小小一个特务机关的头子,耶律楚材都不会正眼看他一眼。
因此,自尊心受到了一丝打击的耶律楚材颇有几分不屑,冷笑道:“学生复姓耶律,名唤楚材,表字晋卿。尔既是皇城司的提举,必然通晓各国状况,岂会不知道我的名字?”
郭守明听了一愣,吓得倒吸一口冷气,口中结结巴巴说道:“耶……耶……律楚材?你便是耶律楚材?没想到柴安风从金国请来的谋士,居然是耶律楚材?”
一边说,郭守明
一边瞪眼反复打量着耶律楚材,见他仪表堂堂、器宇不凡,绝不是那种信口雌黄之人、胡吹海螺之人,已然相信了他的话。
“放肆!”这边柴安风出口骂道,“耶律先生的名讳,是你郭守明能够称呼的吗?我都叫他一句‘先生’,你还不得叫他一声‘祖宗’?”
这件事情真算是郭守明做得不对。
他早就已经查明柴安风三年前从金国回来的时候,就招揽了一位智谋之士作为自己的辅佐,后来围困崇义公府事件之时,据说驳斥言官的所有弹章,都是出自这位谋士的手笔。看这些弹章的文笔,无不是文采飞扬、逻辑严谨,应该是位饱读诗书的汉人写的。因此郭守明判断下来,这位谋士应当是一位在金国不得志的汉人儒生,被柴安风带回了南宋而已,便也没有放在心上。
而之前,郭守明似乎同耶律楚材也有一面之缘。只可惜耶律楚材身材魁梧、满面虬髯,怎么看怎么像一个武将而非书生,让郭守明根本没法把他同“柴安风招揽的谋士”这个身份联系起来。
直到三年之后的今天,郭守明这才发现,原来柴安风竟然从金国把蒙古成吉思汗的得力谋臣招揽在了身边,这等手段实在是超过了郭守明的想象之外。打个不恰当的比喻:草原霸主成吉思汗的地位,大抵相当于南宋皇帝赵昀;而耶律楚材的身份地位,不就是活脱脱一个史弥远吗?
一想到这里,郭守明勉强虚张声势起来的气势顿时消减为无形,沉默半晌支吾不出半个字来。
“好了,这回你弄明白了吧?”柴安风得了便宜还要卖乖,“今天是你们禁军得罪了当地百姓,要不是我柴安风出面拦着,搞不好你们堂堂禁军就要全军覆没了。要是禁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