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人乘舟。耶律先生是从蒙古草原上下来的,会不会晕船啊?”
别说,耶律楚材还真有晕船的毛病,不过运河不同于长江黄河,更不同于大海,波涛没有那么汹涌,漕船也没有海船那么摇晃,自然也就不太会产生晕船反应了。
然而耶律楚材脚下还有些发飘,好不容易才在晃动的甲板上站稳了,站在柴安风身后说道:“临安之行,诡异莫测,就好像喝水一样。我会晕船,难道柴兄困惑于其中的局势的变幻么?”
“耶律先生这两句话说得就有点无情了。我这回去临安不就是你们撺掇的吗?怎么现在反而在这里说起风凉话来了?”柴安风说道。
“我才没有跟柴兄说风凉话呢!我是特意来安慰柴兄的。”
说到这里,耶律楚材本来是想踱上几步的,可是船身实在是太摇晃了,他只能安心站在原处,又继续说道:“眼下的局势就好像跟这条河的河水一样,看上去虽然变幻莫测,但其实却是清清楚楚。就好比这条运河,河水虽然起伏不停,但大方向是明确的。柴兄这次虽然去临安,状似深入虎穴、实则闲庭信步。倒也不用过于担心。”
“唉!”柴安风叹了口气,只能选择相信耶律楚材的话,“那就多谢先生吉言了。”
话音未落,形势的变化就迅速到来了。
只见孙家康匆匆忙忙从船后甲板跑来,一边玩一边高声说道:“柴大官人,后面来了几艘陌生船舶。如何处置,还请大官人明示!”
此次出行,为了预备事情办砸之后,还有退步之路。柴安风特意决定不将所有的人全都带往临安,而必须要留着几个亲信之人在青龙镇里坐镇断后。
想来想去,姐姐柴念云是郡主,在太后面前好说话;二夫人孟银屏也有公主身份,又要负责
率领和训练刚刚扩军到五百人的亲兵护卫,这两个人都是走不开的。于是,柴安风就只好把郑婷儿和苏南雁两个人留在青龙镇里,同时也还要照看他最宝贝的儿子。
郑婷儿要关照自家的生意,当然没有话说。可苏南燕却个好动不好静的,一听要把自己留在青龙镇里,当场就犯起小性子来,说什么都不肯留下。
这时有个人说话了:“青龙镇里,光留下郑婷儿一个人可不行,还是需要有人协同照应。至于柴兄弟的安全,自然由我来保护,保证把你们的夫君囫囵带回青龙镇!”
说话之人乃是山东红袄军的领袖——杨妙真。
浦受更的死原本就是因红袄军李全而起,杨妙真作为红宝军的领袖,自然是要过问的,而且他的武功要比苏南燕强的多,由她来保护柴安风的安全,自然是万无一失的,苏南雁的嘴巴也就这样被堵住了。
于是乎,杨妙真就承担起了护卫柴安风的重任。
因此,当她听到孙家康的话之后就赶忙从船舱里钻了出来,跑到船舷边极目望去,果然看见无数小舟乌央乌央向柴安风的船队涌来。只见这堆小舟都不过丈许长短,其中并没有一艘大船,从左右两边蜂拥而来,浑似一群闻到了鲜草味道的蝗虫。
这阵仗着实有些可怕。
听到消息的亲兵护卫们还没等到命令,就已经站在船边、端着火枪向河上小船瞄准,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特别是刚收入队伍的那三百个新兵,短短数日之间,刚刚熟悉了火枪的运用而已,还没怎么见过世面,更是紧张的脸孔都有些僵硬了,惹得其他老兵不住嗤笑:“你们这帮新兵蛋子怕什么?不过是水里面的一堆小鱼儿,当年老子看到完颜合达的精兵,都没你这么害怕过!”
此时也已从船舱里钻出来的孟银屏倒时十分沉着冷静,她看这些小船行动虽然迅速,但并没有明显的恶意,便赶忙颁下严令:禁止开枪射击!她又叫来黄有功,吩咐这个“黄大个子”:“你给我喊话,叫他们领头的出来说话!”
黄大个子果然好大嗓门,只听他大喝一声:“青龙镇柴大官人在此。你们里面有说话算数的吗?赶紧出来,别再靠近了,否则小心老子不客气!”
河上行船同路上赶车大不相同,不是一脚刹车就能把船立
即停下的,而是要随波逐流地再飘荡一段时间才能停下。因此黄有功话说完了,可那些船却并没有立即停下,而是继续向着柴安风的船队移动。
黄有功慌了神,又扯着嗓子大喊:“你们干什么?干什么?要再不停下,当心老子……当心老子这几个兄弟手里的火枪,那可不是吃素的!”
黄有功使熟了的兵器是一根碗口粗细的钢棍子,并不会使用火枪。在水面上钢棍的威力有限,所以他才拿亲兵护卫手中的火枪出来说事儿——倒也不傻。
火枪队领头的孙家康听了不禁笑道:“黄大哥,你平时都说我们武艺不行,打不过你,今天才知道我们火枪也有火枪的作用吧?”
孙家康为人办事要比黄有功靠谱的多,虽然嘴巴里在开着玩笑,但眼睛却时刻盯着河面上小船的活动,半刻没有疏忽。
却见小船终于慢慢停了下来,却不可能停得纹丝不动,而是随着河水的流动在河面上打转。
须臾,一艘小船上站出一人,用十分沉闷的嗓音说道:“柴大官人,这么些日子不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