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此次行动的最主要的目标!
那过来传令之人却不知道其中的缘由,问道:“什么遭了,还请四王子明示。”
托雷刚想出口说话,耶律楚材忽然打断道:“大约是托雷王子伤势沉重,哪里扯到了伤口?还请王子好好休息,我们也就不搅扰了。”说着,他便拉起柴安风往帐外走去。
被耶律楚材插的这句话一提醒,托雷心思一下子就变得跟明镜似的——大汗窝阔台本来就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跟金国皇帝私通,要是明说完颜守绪跑了,岂不是显得自己早有预谋?
想到这里,托雷赶紧闭上了嘴,话锋一转,先叹了口气:“唉!我拖雷上阵杀敌那么多年,从来就没有失过手,没想到打虎的汉子居然被小猫咬了一口。真是丢人!正巧你在这儿就替我送送柴大官人和耶律先生两位吧,免得我这狼狈样子出去丢人了。”
那传令之人虽然是窝阔台的手下,但对拖雷不可能不尊敬,便答应了下来。
柴安风
的营盘设在托雷的营地之畔。
一开始这么做,就是为了能够躲避窝阔台的监视和控制,并且切实地起到了作用。
然而经过了今日这一场刺杀风波,柴安风也明显感受到了气氛的异样。窝阔台虽然还不敢直接派兵驻扎在柴安风的营盘周围,但是也出现了不少陌生的骑兵,成群结队地绕着营盘运动。
领军的孟银屏见了难受,便找机会捉了一个人询问。
谁知这些人张口就是叽里咕噜的蒙古话,而孟银屏说的汉话他显然也听不懂,两个人完全没有办法交流。这样说话一急就难免要产生纠纷,耶律楚材见状,赶忙出去调停。一问才知道这些人并不是托雷的本部人马,而是从窝阔台那边派过来的,果然就是窝阔台派他们过来的。至于他们过来是什么目的,就是打死这几个人都不肯说。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
处在这个境地,这一点点的骚扰已经算是很好的优待了,柴安风和耶律楚材便也没有搭理他们。
人这种动物,不管他是蒙古人还是金国人,还是宋国人都是一个德性,别人给你三分颜色你就想去开染坊,一开染坊还想开的跟“崇义号”一样生意兴隆。
柴安风不去搭理这窝阔台派来的兵丁,他们就愈发消明目张胆,不过半天功夫便索性在柴安风营盘周围蹲下了点,虽然还没有扎帐篷直接驻扎下来,却也挖好了灶头、支起了锅子,似乎想在这里开一个联欢晚会,恨的柴安风牙痒痒。
孟银屏都看不下去了,找到柴安风说道:“夫君,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这些人马就在我们左右,而且还都是行动迅速的骑兵,万一他们要图谋不轨,我们就是想防守都来不及啊!”
谁说不是了?
被几百双眼睛盯着,谁也不不会舒服的!
“干脆一走了之,我也不去管什么宋蒙联盟了,反正我一开始也不支持,干脆走了算了!”
耶律楚材劝道:“柴兄不必心急,窝阔台现在没有必要,也没有余力跟
我们撕破脸皮,若是想要诛杀我们,他又何必派兵来监视,就这几个兵能起什么用?柴兄,你可要明白,你现在可是大宋国的使者,窝阔台连金国都没有消灭,就敢同大宋兵戎相见吗?”
言之有理啊!
想明白了这点,柴安风一下子变得有些有恃无恐了,脑海里忽然冒出了个大胆的主意:“耶律先生,我倒是有点担心托雷王子的伤势。看现在天色还不算晚,我想再去看看他,不知耶律先生愿不愿意和我同往?”
这才从拖雷的大营里出来多少时间啊?也就两个时辰,这点时间里,拖雷的伤情能有多少变化?可又要去探病,这都不是“放屁脱裤子”可以形容的了,分明就是“喘气剪鼻毛”嘛!
关键在于,探望托雷并不真的,真的作用是在于向窝阔台示威!
柴安风这一点小心思,耶律楚材怎么可能看不透?既然看透了,那就可以分辨利害了。
无论是从窝阔台一直以来的性格和动机,还是眼下的形势变化,他同大宋之间的一场大战,首先就几乎是不可避免的了。并且这是无论跟柴安风同窝阔台的关系如何,窝阔台只要他作为大汗在任一天,就总有一天会大举攻宋的。
而作为柴安风而言,是绝对无法坐视南宋灭亡的,特别是灭亡在蒙古人的手里。所以说,这样的矛盾已经是不可调和的了,不可调和的矛盾那也就没有必要继续调和下去,有道是烂疮越捂越烂,只有挑开了,才能彻底治好。
既然窝阔台作为蒙古大汗,所代表的是整个蒙古帝国,那势必要做的,就是削弱窝阔台在帝国中至高无上的权威——这既有利于缓和各方面同蒙古之间的矛盾,也有助于分化蒙古人本身——这在矛盾真正激化的时候,将会起到巨大的作用。
因此,明知在这个结果眼上去探望托雷必然是要犯窝阔台的大忌的,但这么做本身就是一种应对策略,就是要让窝阔台知道:我柴安风是不在乎触犯你的权威的,特别是看在拖雷的面子上,尤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