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陈家驹的市民热线还没等到,却等到了一位意料之外,但又情理之中的人。
“阿美?”
看着走进警署的女友,陈家驹先是一喜,立马就放下了手里的监听耳机。
只是刚走出房间,仔细琢磨了一下对方的表情,他的脸色立马一变。
糟了,他们还是忘记给阿美发电报了!
陈家驹故作镇定地来到阿美的面前。
“你回来啦。”
“对,我回来了。”
阿美脸色煞白,眼神平静得像是一滩死水,看得陈家驹心里没来由得一慌。
“你先听我说,护照的事……”
“没关系的。”阿美轻轻一笑,摇了摇头。
“那边的人没有为难我,林生亲自打电话帮我解了围,等了几个小时,我就坐上了回港岛的飞机。”
“林祥?”陈家驹又惊又喜。
喜的是,他的女朋友没有受到什么委屈。
但同样的,林祥为什么会知道阿美的事情?!
看到他豁然变色的模样,阿美的笑容多了一分苦涩。
“没错,是林祥。”她轻声解释。
“他说你在查一件很重要很危险的案子,他担心那些悍匪或者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会报复你,从而对我下手,就问公司的人知道了我的位置。”
“听到我被困在印度尼西亚,他就亲自和当地海关的人联络,为我担保,让我坐上回来的飞机。”
“……”
陈家驹低着头默默不语,心里满是对阿美的愧疚。
“我……”
“他还专门向我打听你之前的消息,问我愿不愿意暂时留在他的公司接受他的保护。”
阿美从包里取出一封信,“我没说,我也拒绝了他的保护。”
她把信塞到陈家驹的手里,表情不舍却又坚定。
“因为我不再是你的女朋友了。”
这不就是分手吗?!
陈家驹立马急切地瞪大双眼。
“阿美,我知道这次是我的错,但没必要——”
“陈sir,你的电话,是一个叫做飞机的人打来的。”
飞机?
自己等了一天的电话终于来了!
陈家驹看着一脸悲伤的阿美,又看看拿着电话等自己的梅沙展,顿时左右为难。
“你去接电话吧。”阿美突然说道。
陈家驹如蒙大赦,“你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他随后把信塞进口袋里,转身小跑着回到房间,接过了电话。
“喂,我是陈家驹。”
“最近卖过炸药的只有一个人,叫丧辉,住在大埔,喜欢带着女朋友去海王吧玩。”
电话里的人快速把消息说完,就把电话挂断。
陈家驹乐得如此,把电话放下,思索了会,再次走出房间。
然而,走廊里此时哪还有阿美的身影?
“阿美……大嘴,你有没有见到阿美啊?”他连忙抓住走过的同僚大嘴。
大嘴往后指了指,“早就走了。”
“什么?!”
陈家驹赶忙跑出去,却只能看到阿美骑着摩托远去的背影。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他恼怒地一脚踢向旁边草地上的花,结果踢到了后面的不锈钢水管上。
“嗷!”
……
晚上九点。
给自己贴了一撮小胡子的陈家驹戴着黑框眼镜,准时推开了海王吧的门。
为了伪装,他还要了两杯啤酒。
刚走到后面,他就看到了大咧咧坐在角落里的飞机一行人。
飞机现在是春风得意至极。
他本来就是跟着鱼头标,整天待在船上干一些脏活累活的小弟,还要防备着哪天老大把自己丢出去顶罪。
结果鱼头标先进去了!
一开始甚至都没想能跟着林祥的,他就只是随波逐流,东莞仔有勇有谋,跟着一起帮一下林祥的忙,看能不能以后混出点名声来。
这一混,结果就给他混成了大埔区的老大!
不仅如此,随着大埔工地越发火热,各种生意全在他的地头上。
他都不用费心思去想,去捞。
光是各个公司老板请他帮忙看场子、开路的正当钱,都让他富得流油了!
洪兴的蒋天生都得看他眼色吃饭!
现在,哪怕是抛弃了原来大埔的走私生意,飞机也是和联胜里数一数二有钱的话事人。
因此,听闻有炸弹悍匪可能威胁到大埔区的生意,林祥还没吩咐,他就主动要求来帮忙了。
哪怕是和往日不对付的警察合作,他也丝毫不在意。
两人视线交错,飞机的手却隐晦地指了指。
顺着指引,陈家驹看向了另一边。
一个男的正和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交谈着什么,两人脸上都带着畅快的笑容,完全没有意识到被人盯上了。
陈家驹暗笑着点了点头,端着两杯啤酒走了过去。
“辉哥,介不介意商量下一些事?”他坐在丧辉女友旁边,客气地问道。
丧辉一脸警惕地打量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