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林祥大步一跨,走向舞池,留下施为先瘫坐在沙发上,久久不能缓过劲来。
实际上,赛马会权贵们都是人精了,这边的情况一直被若有若无的视线笼罩着。
隔着一段距离,灯光又昏黄,让人看不清情况,但这毫无生气的姿态就一目了然了。
看到林祥走到吧台喝酒,何赌王舞也不跳了,把女伴晾在一旁,快步走了过去。
“一杯鸡尾酒。”
何赌王倚在吧台上,对着施为先的方向挑了挑眉。
“什么情况,把人搞成这个样子了?”
“威士忌,谢谢,”林祥随意地说道,看着冰块在杯子里打转,“跟他陈明利害而已。”
“这利害有这么厉害?”
“想明白了就不厉害了,不想明白……就太厉害了。”
何赌王正想追问,猛然想起当初确定回归时自己的百般纠结,就一下子全都理解。
别看他是开赌场的,好像十恶不赦,但在上头的眼里,玩弄权势才是真正的罪恶。
他当初纠结得头发都白了几缕,像施为先这些试图钻空子的政坛老油条,怕是连觉都睡不安稳啰。
何赌王忍不住瞥向施为先的方向,眼底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不过扭头看回林祥,想了想,他又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对方。
“你这一番动作确实做得很漂亮,将李家和立法局副主席都给打懵了,但会不会……太着急了?”何赌王委婉地提醒道。
“我不是看不起你,只是李家毕竟积累多年,无论是在港岛还是在内地,政商两界的人脉和资源都堪称顶级,只要豁得出去,渡过这次危机也不难,再大方一点,他们拼着亏本,也敢让你偷鸡不成蚀把米的。”
到了这种顶层的斗争,一时得失根本无所谓。
因为到了这种层次,缺的不是钱,而是可以承载钱的机遇。
相反,这些机遇很稀少,只要让竞争对手占不到便宜,那自己付出再大的代价都是值得的。
比如林祥投资的港口,表面上看,多个港口顶多就是大家一起竞争,一起赚钱。
但实际上,林祥是截了李家投资基建的机遇。
这还只是截胡,现在林祥当着众人的面挖李家墙角,那就是把竞争放到了明面上,不装了。
可想而知,哪怕只是为了打压林祥,李家随后的报复都会变得更加极端。
本来这其实也无所谓,毕竟林祥又不是随便就能收拾的,顶多双方之间互相斗法,各显神通。
可这时候还有个施为先啊。
林祥掀李家老底是为了争取施为先,可要是让李家硬是把施为先抢了过去,那不白掀了吗?
毕竟在何赌王眼里,就算是不以单纯的利益来衡量,争取一个未来的立法局主席,以及打压竞争对手,损失大一些都是划算的。
林祥抿了一口威士忌,微笑应对舞池里的某些媚眼,看上去心情很不错。
普通的酒对他身体的影响已经微乎其微,只有像威士忌这样的高度酒才能给他带来些许刺激感。
“我并不在乎李家会怎么报复,其实也不怎么在乎施为先会怎么选,因为从立法局一开始被帕滕丢出来当筹码,结果就已经注定了。”
何赌王一愣,很是惊讶地瞪着他。
“你是不是有什么内幕消息?”
“差不多。”
林祥轻轻点了点头。
嗯,未来的消息当然也属于内幕消息。
何赌王当即识趣地闭上了嘴,没再在这方面追问。
内幕就应该是内幕,问多了,他就不好抽身了。
“那你还跟施为先聊这么多?”
“手底下有个立法局主席,听起来比较威风啊。”
“你——”
看着林祥随意的样子,何赌王一时语噎。
捅李家一刀,就为了让自己看上去威风一点?
这话他半个字都不信!
但不得不说,面对一位未来的实权高官,能用如此随意的语气来议论,就已经很不可思议了。
尤其对象是一个年轻人。
其实仔细回想,林祥并没有处于对施为先的上位阶层,或者说,哪怕是李黄瓜或者港督当面,和施为先也顶多算是平等对待。
但林祥却正好抓住了施为先为难又蠢蠢欲动的欲望节点,充分利用自己的优势来面对对方的弱势,从而形成了压制的局面。
这是一个很会抓机会的人。
何赌王摸索着下巴,他的野心这时突然蠢蠢欲动了。
开赌场的,最不怕的就是豪赌!
“你……果然是后生可畏,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拉何叔一把?”
“哦?”
林祥意外地打量他一眼,看表情居然不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你不怕了?”
“怕什么,”何赌王豪爽地拍着胸脯,“我看好的是你,又不掺和政治,有什么关系?”
“老油条。”
林祥翻了个白眼,琢磨了一下,不要白不要啊!
“也行,我公司最近资金流动太大,抽不出多少钱来,你借我一笔现金,我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