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刘凌知道这世上可能还有人和他一样能察觉到仙人时,内心的激动无法用语言形容。
能看见神仙的话他只和奶娘一个人说过,而那一次他直接被当成脑子坏掉了。最相信他、最爱他,将他待若亲子的奶娘都这样想,如果和其他人说会怎样可想而知。
哪怕是薛太妃这样的长辈,恐怕都会当成他脑子有病。
所以刘凌再也不敢和任何人说自己看得见神仙的事情,对于神仙的预言也很少提起。
他没有办法解释清自己为什么知道,也不想被人当疯子。
但若是说给本来就是以“修仙”为目的修行的道士就不一样了。
泰山天师道的开山祖师是支持过高祖“寻仙”之人,这一支也许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可以看到神仙也未可知。
更何况,这位道长如此仙风道骨、如此气质超然,一定是真正的得道高人。薛太妃说这位真人以“积德”为名劝谏陛下和袁贵妃行善,本性肯定不坏,手段也算圆滑,日后必定声名大噪……
如果他能让自己明白为什么他能看见神仙,哪怕以后真的跟他去修道了又如何?!说不定他真是身负慧根?
唔,不过还是得等到他当了皇帝之后,得先把静安宫中的太妃太嫔们救出来才可以。
“请让我跟您修道吧!虽然我现在不能跟你走,但是我以后可以离开的时候,一定会跟你修行的!”
“咳咳咳,咳咳……”太玄真人轻轻抖着身体,想把身上挂着的小孩抖下去,“好说好说,你先放手!放手!”
“那您收我了吗?”
“老道突然想起来,我泰山宗天师道一门修的是‘气’,你五体不全,炼气事倍功半,还是不要……”
“我能炼的!”
“说笑呢,难道你还能把鸟儿给接起来不成!”
太玄真人情急之下,连在乡野间学的粗鄙话都叫了出来,倒把刘凌惊了一惊,成功的让太玄真人脱了出去。
“我其实有……”
刘凌开口欲要解释。
“我不要走!我不去!我是太玄真人的道童,你不能抓我!”
一声愤怒地叫喊声突然传到祭天坛上,让衣衫发须皆乱正在整理的太玄真人猛然顿住,向下望去。
只见一个干瘦的小道童被几个身材魁梧的侍卫团团围住,其中一人像是拎小鸡一样拎着那个道童,其他几人有的夺下了小道童的罗盘,有的抢走了他背后背着的法剑,那被提着的“小鸡”,赫然是一路在宫中探查“仙气”的张守静。
被提着的张守静自然是不会愿意被带去宫正司,一个劲儿地在半空中拳打脚踢。在这附近守卫的侍卫大多是不得意的,平时到处受气就算了,在宫里抓到个乱跑的小道士居然也敢和他们呛声,当场就发作起来。
“按代国律,持刀剑者行走宫中,立斩不候!既然你不愿我把你带到宫正司去验明身份你,那不如我直接就在这里斩了你!”
“黑子,不要和个孩子一般见识!带去宫正司就是了!”
一个侍卫见他们之中性格最暴烈的和这小孩杠上了,连忙上去劝解,还用警告的眼神瞪了张守静一眼。
“别乱说话,他真会砍!”
“那是我道门的法器!不是什么刀剑!”
张守静哪里愿意天师道的法宝被这几个守卫在眼皮子底下收走,当即扭着身子不甘心地反驳。
“那是谁?是您的徒儿吗?”
刘凌看了看太玄真人,又看了看远处的张守静。
‘坏了,是小师叔!’
太玄真人心中大叫不好,哪里还有时间和刘凌磨蹭,当即一甩袖子,转身就大步流星地朝着远处疾奔。
他怎么又犯倔了!
“你还敢顶嘴!”
叫做黑子的侍卫心头火起,将手中拎着的道童一把掷于地上,拔出自己腰间的长剑就往下劈砍!
张守静知道自己阳寿极长,命不该绝,所以才如此强硬。
可剑到临头,害怕是肯定的,他甚至都已经闭上眼睛,做好受伤的准备了,却没等到刀剑相加,而是……
“铛!”
一声金玉相交之声乍起,玉杆和长剑撞击产生的火花即使是白天也清晰可见,之后让人牙酸的剐蹭声更是惊得众人面面相觑。
这高个子的老道士,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为什么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
邪门!
谁能知道太玄真人为了救人,真是连压箱底的本事都用出来了。
先是用三脚猫的师门轻功从远处一跃而至,而后仗着寒玉拂尘的硬度不亚于刀剑硬生生挡了对方的武器,整个手臂都被震到发软,方才抵挡。
但输人不输阵,太玄真人无论何时何地都要维持“高人”的风度,当下拂尘一扫,格开黑脸的侍卫,单掌持在胸前,皱着眉头冷声道:“无量天尊,上天有好生之德,各位为何要让我的童儿血溅当场?”
这宫中身高九尺的老道,除了太玄真人不做他想。此人如今是陛下和贵妃面前的红人,侍卫们敢得罪他的小道童,却不敢得罪他,当即一个个露出为难的表情,有几个自私地立刻看向叫做黑子的侍卫,露出不关自己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