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明白的,高祖是萧家女所出,三殿下长得像高祖,也许像的是高祖的生母明敬皇后。虽说这种可能不大,因为三殿下样貌并不阴柔,可正因为有这种可能,即使臣愿意重请谱牒出来,但臣必须见一见……”
“此事不用再提!”
刘未坚决地反对了吕鹏程的要求。
“老三已经见过了朝中大臣,无人说他像是萧家人。您自己也是从小在萧家长大,应当知道老三长得不类任何一个萧家人。谱牒您愿意请就请,不请也改变不了什么。朕敬您是舅舅,是朕在世上最亲之人,一直对您很是尊敬,可您若还这么冥顽不灵,就继续抱着您的谱牒在墙角发霉吧!”
他瞪视着吕鹏程,步步紧逼。
“朕知道母后给舅舅留了人,但这些人,朕再也不会姑息了,日后宫中的老人朕会一点点换掉,直到再无老人为止!”
刘未丢下这句话,刚刚因吕鹏程服软而生出的好心情一扫而空,满脸愤怒地拂袖而去。
空空荡荡的静室里,只留下吕鹏程一人,满脸不甘之色。
冷宫。
身手已经很不错的刘凌,趁着天黑的时分悄悄离开了东宫,避开了路上的侍卫,摸回了静安宫的边缘。
高高的围墙依旧竖在那里,隔绝了内外的联系,也隔绝了外人窥探的眼光。
但这对于刘凌来说,都不算什么。
翻墙对他来说,早已经是驾轻就熟。
越过冷宫的围墙,刘凌难掩心中激动地向着静安宫而去,怀中揣着陆凡托戴良带进来的书信,心中激荡着薛家人的消息,脚步轻快极了。
打探了这么多年,今日总算有了一点成果。虽说薛棣是送上门来的,可看他对自己的态度,保不准就是因为知道自己的存在才冒险出山。
自己终于能给冷宫里的太妃们带来一些好消息了,怎能不高兴?
刘凌到达绿卿阁时,夜已深沉,即使是冷宫里也都闭门锁户,绿卿阁向来是没有人守夜的,当刘凌敲响大门时,顿时惊起一片灯火,约莫半盏茶的功夫,满脸疲惫之色的如意给刘凌开了门,见到刘凌时,还惊讶地揉了揉眼睛。
“三三三殿下?”
自从知道这位叫做如意的宦官可能是自己的某个叔叔后,刘凌对待他的态度也有一些别扭。不过大概是因为从小接触,这种别扭倒不是恶意的,只是感情上难以接受有一个亲人成了傻子罢了。
“如意,劳烦你去帮我通报下……”
“不必,太妃已经醒了。”
称心从内阁探出了个头来。
“太妃正在更衣,劳烦殿下在外面等会儿。”
刘凌点了点头,伸了个懒腰一屁股坐在了门槛上。
自他九、十岁后,冷宫里的太妃们就开始避讳起他来,毕竟男女有别,太妃们虽然名义上都是他奶奶辈儿的人了,但还有很多还维持着少女时期的习惯,言行上对于这些特别注意。
这样的“避讳”也让他渐渐明白这些太妃毕竟不是自己的亲生奶奶,几乎是一夜之间,刘凌就变成了彬彬有礼的孩子,不再腻在她们怀里撒娇嬉戏。
众位太妃之中,唯一对他态度不变的大概就是萧太妃,不过萧太妃原本就不是宠溺他的性子,变不变差别也不大,再加上“瑶姬”带来的秘闻,让他更加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位太妃,哪怕他对自己的态度不变……
过了一会儿,刘凌被称心请了进去。看得出薛太妃也是匆匆而起,头发依旧披散,见到他来了,首先就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半夜来了?”
“我给太妃带了一个好消息。”
刘凌笑的明朗。
“我前几日早朝,见了今科的三鼎甲,见了一场好戏。太妃可知道这科的状元是谁?”
薛太妃摇了摇头。
“我多年不出宫,王宁现在又在东宫里,怎能知道?!”
“状元是戴良的父亲,沈国公的长子,戴执。”
薛太妃微微怔了怔,细细思量后了然道:“难怪沈国公愿意用那幅图换两个殿试的名额,一个名额估计做了人情,另一个是要让自己家的子弟风风光光的重回朝堂。有什么比先抑后扬更能吸引天下人的注意?这下子,戴家大郎的名声怕是要传遍天下了!”
“正是如此。殿中直侍从未有过中了状元的时候,戴执直升殿试,人人都以为他即使不是不学无术之辈,也绝不会多有才学,结果却独占鳌头,怎能不惊掉人的眼珠子?”
刘凌有意让薛太妃高兴,说的是眉飞色舞。
“但戴执再怎么让人吃惊,也没有这届的榜眼让人吃惊……”
“咦?还能有谁?”
薛太妃莫名地看着刘凌兴奋的表情。
“这届的榜眼姓薛名棣,自称父母双亡,所以无人取字。太妃,他是薛家的后人!”
薛太妃当场捂住了口鼻,身子忍不住颤抖了几下,强忍着维持在刘凌面前的风仪,没有哭出声来。
“那位榜眼授官之时拒绝了外放的官位,留在父皇身边做了一个近身的中书舍人,我早上回望他时,他还对我眨了眨眼……”
刘凌走近了一步,眼里满是欣慰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