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欺君之罪。盐铁专营之权在国家,所以设立特许之商也就罢了,可户部的银两乃是国家的赋税,用来经营商业,实在是风险太大,也不合适。但父皇有内库和皇庄,大可以让这些商人来打理,让皇商成为名正言顺的‘皇商’……”
刘凌头脑清楚,越说越有条理。
“更何况,一旦动用的是您的内库,百官便不能以其他理由制止您重用商人。而商人一旦违法,既然是您的家臣,当然可以不必经过吏部、大理寺,直接被您免职或处置,这些商人便会更加忠心,岂不是比受户部管辖,与民争利更强?!”
刘未望着侃侃而谈的刘凌,竟有些无法反驳。
他的想法虽然稚嫩,但已经隐约有了“集权”的影子,重要的不是他的话正不正确,而是他的大局观确定了他已经有了“为君”的潜质。
相比起刘祁总挣扎着是否要放弃一方而痛苦,刘凌的思路早已经走在了他的前面,开始想着该如何让所有的势力发挥自己的作用,形成一个互助互利,缺一不可的循环。
这孩子天性厌恶争斗,所以总想着该如何避免争斗,从根本上解决掉争斗的开端,虽然说这种方法是施政之中最难的一种,可毫无疑问,这种方法也是最能保证国家长治久安的。
若在治世,这孩子一定不同凡响。
但如今……
“你的谏言,朕会慎重考虑。”刘未难得的露出了嘉勉的神色,“但确立皇商之事,非马上就能……”
“天下的商人,都是逐利而往,何须父皇自己操劳!”刘凌躬身奏道:“只要父皇在外面散出一点想要重建皇商,专营盐铁和内库的消息,全天下的巨贾都要疯了!到时候钻各种门路,便是挤,也要挤到父皇面前来的!”
刘未听到刘凌的说法,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道皇宫是杂耍班子吗?!”
“对于治国,儿臣远不如父皇,只是一些不周全的想法,该如何去做,还得父皇和众位大人们细细参详。”
刘凌也知道自己提不出什么太多的细则,脑子里也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而已,具体落实下去,不知道还有多难。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
刘未叹了口气。
“你先下去吧,待……”
“陛下!陛下!”
紫宸殿外突然响起高呼之声。
“是岱山!”
刘未面色一凛。
他绝不会随便大呼小叫,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刘凌也是吃了一惊,不由自主地扭头向门外看去。
“进来!”
紫宸殿的内书房,没有刘未的旨意,即使是岱山也只能在外面伺候。
只见得满脸激动的岱山快步进入了书房,就地一跪,高声说道:
“陛下,国子监的太学生们叩宫门了!”
什么?
什么!
刘未脸色一沉,刘凌也是错愕。
“怎么回事,为何太学生们要叩宫门!”
他既没有耽於酒色、又没有任用奸臣祸乱朝纲,为何高祖给予太学生们的特权这么多年都没人用上,偏偏这个时候被用了起来!
“说是如今百官们尸位素餐,置百姓与君王于不顾,已经引起了士族的不满。这些太学生们联合各地官学、书院的学子,递了血书进来,希望陛下加开恩科,向各州下达招贤令,重新广纳贤士,肃清吏治!”
刘未这才知道岱山为何满脸激动。
莫说是岱山,就连他都想对天大笑三声了。
他大喜过望,满脸快意地笑了起来。
“血书在哪儿?快快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