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边黑骑优哉游哉地游荡着的时候,另一边,西狄人大军的营帐,氛围则显得有些凝重
金炼看着眼前来报信的将领,近日来积蓄已久的愤怒终于找到了宣泄口,爆发出来了,便见他手一摔,手中的铜质酒杯便砸向那半跪在地上的将领,对方顿时被砸得头破血流,但却不敢吭声,更不敢反抗,只是保持着半跪的姿态。
金炼此刻那往日极好的修养与风度全都消失不见,面色满是狰狞,往日择人而噬的野兽一般,目光凶厉地看向四周纷纷低下头来的将领。
“出征前一个个说要半月拿下大周,结果现在呢,连那些大周派来的无名小将你们都打不过,自大军位置向四周延伸的局部战场,更是一点优势也没占到,半月连个冉定都没拿下,我要你们何用!”金炼骂着骂着,便枪头一转,直指自己的心腹,那名管理赤隼的将领。
“还有赤隼,数百人的规模去打一支来历未明的在我们大后方捣乱的小股游骑,结果连对方的尸体都没带回来一具,反倒把自己全赔进去了,王庭每年给你们那么多的补给都干嘛去了?”
心腹默不作声,只得默默承受对方的怒火。
“王庭每年供你们吃喝,结果到头来,你们连头猪都比不上,起码猪还知道拱人呢!”
“无论如何,近日你们必须在战线给我拿出点成绩来,否则,别说是我,西狄王的怒火可不是你我能够承受的!”
金炼话说完,端起侍从重新拿来的酒杯,众人见状,纷纷请辞回去了。
看着那些将领离去的背影,金炼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叹了一口气。
实际上作为主帅,他这边承受的压力可比他们身上的要大得多了,每天都有收到来自王庭那边催促的急报,偏偏他这边一点进展也没有。
再加上冬天也差不多快到了
想到这,金炼忍不住抬头看向天空,天朗气清的,时不时还有一阵清风拂过,明明是大好天气,却让他心底直发凉。
“若是不能在入冬前囤到足够的粮食”这位西狄人的主帅一想到那个场面便不寒而栗。
而另一边,离去的将领中,有两个则未曾回到各自的驻地,而是来到其中一个的军帐中,喝着小酒谈论起来。
“离陌,咱们这位元帅最近是不是有
点太过暴躁了?”二人中那个体格尚且还要比一般西狄人再壮上一圈的将军放下酒杯后,对着对面的好友说道。
被他称之为离陌的则收回了打量酒杯的目光,看向了好友,脸上的疤痕在烛火下显得格外狰狞。
只见这个名为季离陌的家伙好一阵摇头晃脑之后,颇为无奈地看向自己的朋友,悠悠道:“阿泽你还是这幅模样,都当了这么多年的兵了,到现在连这种最基本的东西都学不会,若是你出了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娜姨交代了。”
想到这,季离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又开始了日常的念叨:“本来我就不支持你来参加这场对大周的战争,再加上以你的地位,这些事本也可以不用来的,现在好了,半个月下来,连大周的第一关都没能打破,彻底就陷入了这个泥潭了。
建功立业什么的,哪有自己的小命重要。”
高大汉子看朋友一副有些说个没停的架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还是开口打断了对方的话,支支吾吾道:“我我不是要建什么功业,只是只是你看现在的部落,若是我们不能在今年
拿下大周或者其中几座州城的话,恐怕”
西狄汉子说到这,没敢再继续说下去了,而季离陌也陷入了一阵长久的沉默之中,他想到了去年冬天时的场景了
自五年前西狄抢略大周失败,反而带回来一群残兵败将之后,西狄人的粮食储备便愈发减少,这些年甚至还要依靠那些部落里的老幼出去狩猎来维持日常粮食需求,直到今年,储存的粮食已经见底,他们不得不再次离距离他们最近的大周发动了进攻。
甚至于这一次的十二万人马之后,都有不少上次西征带伤而归的西狄士兵,这些老兵们混杂在各个队伍中,为那些新兵们传授战场上的知识,让他们不至于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季离陌又想到了自家那几个牙牙学语的孩子,想到了去年冬天时饿死的无数族人,神情愈发沉默了。
两个发小就这样无言良久,随后,季离陌抬头问道:“想是这么想,但你那边的战场,听说那个大周人可不是很好对付的。”
高状的汉子想到那个如狼似虎的敌人,哪怕此刻坐在军帐,也是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的战线位于冉定关的东部位置,接近了云渡河,因此也算是一个重要的战略位置,而大周人显然对那片位置极为看重,派遣了一员可谓虎将的人物在那镇守在那,令他头疼不已。
而刘昭派遣在冉定关东部负责警惕对方突破云渡河的将领,则是一员五年便在五年前便在边关战场建立无数功勋,令不少西狄人都为之丧胆的猛将,建威将军林完。
林完实际意义上并不归属于哪一方实力,硬要说的话,便是直属于皇帝的派系了。
不因其他,只因他是皇宫禁卫出身,五年前的西征,也是他向龙椅上的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