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驰的战马上,刘昭神色冷峻无比。
这一场战役对他,对西征军,以及西狄人来说都颇为关键,若是他能够在这场战役中将更多西狄人埋葬掉,那么后面大决战的时候就能减少更多的压力,若是败了,那恐怕就要面对西狄人的游击了。
西征军的骑兵本就不多,除却各个精锐队伍之外,刘昭身后这些便是全部来,而在抗击来自大草原的西狄人的时候,骑兵一直是一股颇为重要的军事力量,能过经过重重筛选来到西征军的,也无一不是马上精锐,毕竟作为对抗擅长马上作战的西狄人,精锐骑兵是绝对不能少的。
而眼下,这支万人队伍正奔着裂谷方向而去,等到西狄人察觉到他们的存在的时候,刘昭已经能够遥遥看到远处厮杀激烈的战场了。
当下万骑分成了三个部分,左右各出三千骑在敌军队伍中穿插,正面四千骑则是负责凿阵,协助狮甲军的同僚将敌人的阵势彻底击溃。
看着那些手持大盾,排排并列如同一个龟壳般的西狄步兵,刘昭拧了拧眉毛。
西狄人虽在文化方面一直没有寸进,但打仗方面的天赋倒是与生俱
来的,与大周交手这么多年来,他们也从只有游牧骑兵到了几乎拥有健全体制的存在。
以前大周之所以能够轻松击退这些西狄人,便是因为当时的他们就如同马匪一般,空有一身好的技艺,却没有相对应的军事战略,以及头脑,虽然初期的他们未曾对大周造成多大的,但生命力却如同野草一般顽强,经过了大周数次深入草原的大扫荡还能存活下来。
直至现在,西狄已经成为了一个大周国不可忽视的心腹大患了,健全的体制,诸如朝廷一般的大小王庭,无一不说明着对方也在进步,也在发展。
战场上,四千狮甲军与两千员西征军步兵正对地方那龟壳一般的防御无可奈何的时候,便见后方忽然多出一支人马,敌军左右也有声势浩荡的喊杀声响起,众士兵忽然神情一震,其中一员狮甲军将领喊道:“弟兄们,主帅带兵来支援我们了,拿起你们的武器,随我继续冲阵!”
“吼!吼!”
这员狮甲军将领也并非胡扯,早在此前,刘昭便告诉过张启这件事。
而此刻作为主帅的张启,则立于一处无人敢接近的战场,与对面的
三员西狄将领隔空对峙着。
守在这处防线的西狄大将名为喀瓦尔,起初在被分配到裂谷前方这处防线的时候,他还松了一口气,以为应该会比较轻松,一直到…他看见那支人马皆披狰狞重甲的骑军们,以及那个似曾相识的将领时,便有些后悔了。
张启作为随朱晏参加过西征的大将,他给西狄人留下的阴影可半点不比程颜的少,甚至还犹有过之,这也是那员在西狄军帐内都排的上号的将领在面对他的时候从一开始就选择了龟缩不战,实在是上一次对方给他留下的阴影太大了。
张启看着眼前这个身带两个副将的西狄将领,沉思了一下,诧异道:“我记得你好像是叫喀瓦尔吧,你居然还敢参与这场战争,该说你是胆子大呢还是不怕死呢?”
听到对方这么说,喀瓦尔气的鼻子都歪了。
上一次西征,他一生未败的战绩,便是被眼前之人给中断了。
彼时,已经在西狄人中杀出赫赫威名的喀瓦尔来到了两军对垒的阵前叫正,也就是斗将。
然后西征军这边便派出了一个面容年轻的小将来随手应付他,当时的喀瓦尔就感觉自
己被对方羞辱了,竟然派出一个无名小将来与自己斗,本想几招拿下对方首级,结果反过头来却被对方击下马,随后那员小将便看也不看落马的他,径直乘马回到了大军之中。
自那战之后,喀瓦尔一生不败的战绩便蒙上了一股阴霾,军中众将虽然表面没说什么,但他暗地也听到那些人议论着自己被一个无名小将打到落马的事,这件事直到对方隐隐成为平阳侯麾下第一大将的时候才渐渐平息下来。
而现在,让自己蒙受耻辱的人就在眼前,喀瓦尔本以为自己会像想象中那般怯弱,畏惧对方,但是并没有,此刻的他感觉到自己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开始沸腾起来了,连带着那股被压抑许久的愤恨,爆发出来了。
“张!启!”
马上的西狄将领竟不知从何生出的莫大勇气,驱策着胯下的战马,挥舞着手中的战刀,奔向这个让自己这五年来都难以忘怀的梦魇。
张启本还有些冷淡的脸忽然露出了一抹惊容,看向这个西狄将领的目光不再是方才的轻视,而是以全力以赴的姿态抬起了手中的大戟,遥遥对准那个直冲自己而来的大将。
“竟是临阵突破,也好,让我看看你这五年来,技艺是否有所长进。”
说罢,他驱策胯下的战马,挥舞着手中的大戟,劈向那战刀砍来的方向。
“铿锵!”
随着两把武器僵持在一起,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传来出来,而往日在斗将方面无往不利的张启,此刻居然隐隐与对方呈现出了僵持的局面出来。
眼见自己的战戟居然被抵住了,张启微微有些吃惊,随后赞叹道:“不错嘛,这些年来想必你也是没有虚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