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官员都不知道,威名远扬的平阳侯还有个妹妹…
而皇宫深处那名老人,看着放在石桌上的战报,忍了许久,终究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一旁候着的乾五心中有些惊讶,对老人的的笑容感到有些不解。
在过往,老人绝大部分时候都是一副寡淡的表情,似是对一切都毫不在意的样子,但只有这样,乾五才更明白,眼前的老人越是如此,越是能令那朝堂上的百官感到畏惧。
他乾五是属于对方真正的心腹,因此才能侍卫对方左右,换做其他人,恐怕都不知道病榻上的皇帝是假的。
老人靠在躺椅上,眯着眼轻笑着:“这臭小子居然还懂得回礼嘛,看来这个觉悟让他也变化了很多啊。”
乾五在一旁听着了,奉以微笑道:“二皇子尚未成年便有如此天赋,当是我大周之福啊。”
听乾五这么说,老人却有些不乐意了,“这臭小子,若不是这一次那些家伙误打误撞刚好就选了他,他顿悟了这件事恐怕不知道还要瞒我多久呢。”
这话乾五便不敢接了,只得在一旁安安静静侯着,而老人也不需要对方来为自己解答,亦
或者说,他只是想找个倾诉对象而已。
就这样过了许久,久到乾五都要以为躺椅上的老人已经快要睡去的时候,老人忽然出声了。
“乾五,你见过小二这小子了,说说你的看法吧…”
乾五能感觉到对方那发自内心的好奇与在意,显然这并非是以一个帝王的身份来询问的。
略微思忖一番之后,乾五开始回忆起自己见到那人的第一印象,以及之后的观察反馈,缓缓地为眼前这位大周皇帝道来。
“属下第一次见到二皇子的时候, 便觉得二皇子已经全然不似此前,浑身上下都充满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且待友人温和,待敌人狠辣,心中自有城府。
而且…属下在与他眼神对视的时候,总有一种被看穿一切的感觉…”
“哦?难道小二还练了什么瞳术么?”老人好奇问道。
“并未,以属下的武者身份判断,二皇子那会尚且还未修炼内劲。”
老人点了点头,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得到老人许可的乾五继续说着记忆中自己关于刘昭的印象。
“根据我一段时间的暗中观察,以及经过对二皇子的一些生活习性的
了解,便发现,二皇子的性格似乎极其谨慎、机警,似乎对一些外来的事物抱有极高的警惕之心。”
老人一边点头,一边说道:“有警惕心是好事,起码不用像我那个弟弟一样,死在女人的床上。”
说起老人的弟弟,乾五立即不敢多嘴了,只是心里忽然便想起那个也曾在京城搅动风云的人物来。
老人嘴里的弟弟便是二十年前因为重伤不愈而身亡的安阳郡王了,当然,最起码对外说是因为染受风寒不治而亡的。
安阳郡王也算是个名人了,此人打小便是别人嘴中的别人家的孩子,三岁识字,五岁学诗,到十二岁的时候已经将天下诗书读遍,十七岁便参与到修撰大周史书这项对读书人要求极为严格的工程中去,这位安阳郡王的辉煌时刻一直程序到他四十多岁的时候…
彼时,年龄已至四十的安阳郡王不知发了什么疯,在朝廷上便向当今圣上,他的哥哥提出:收回散落在各大豪族手上的田地,将所有私人的土地全部收为国有,然后再重新分配。
当时的皇帝听完便立即拒绝了,随即那一场朝会便不了了之。
自那之后这
位安阳郡王便每天沉迷于各种经国之策,时不时便在朝廷上直接向皇帝提出,但无论是对方说得天花乱坠,皇帝仍旧只有二字:不准!
在皇帝看来,自己这个弟弟虽然是块读书的料,但对于朝堂上这样诡谲的局势显然是不太清楚的,大抵便是别人嘴中的死读书那种人吧…
彼时的豪族势大,安阳郡王这般不断提出针对豪族的提议,自然是引得某些豪族大人物的不满,而那时的皇帝尚且还未将手中权力掌控好,根本无法对这些豪族多加干涉,甚至还要对好生劝慰一番。
谁知安阳郡王并不罢休,几乎在每一次朝会上,他都会不断提出新的建言,今天要收回这一家的土地啊,明天要把那块土地上的田地全都重新分配啊,种种诸如此类的建言数不胜数,让龙椅之上的他都有些烦躁了。
私底下他并非没有劝过这个弟弟,甚至他说的更加清楚、仔细,甚至将利害都给对方分了出来,可最后只瞧见了亲生弟弟那一抹笑。
“大哥,私下我就不喊陛下了,听着怪没人情味的。
大周国的豪族对我们、对百姓来说,就是一种蛀虫,一
条只会趴在我们身上吸血的虫子,若是不对他们施以制裁,这大周迟早有一天要败坏在他们手里!
更何况,我提出的这些东西,大哥你也不是不懂,不对么,而且也不是没人提起过,甚至早在我之前,张之迁、于同、陈阳,不止他们三个,有很多人都提出过这个问题,但为什么?为什么他们的话就是无法传达到朝堂之上呢?”
那时,已至不惑之年,本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