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帐外,良泽摸了摸后脑勺,疑惑问道:“离陌,你说,金大帅这是何意?”
良泽一向是抓不定注意的,因此但凡大小事都会问自己的发小。
季离陌翻了个白眼,直接道:“大帅的安排我怎么会知道我们乖乖照做就好了,这样一来反倒不用成为最快送死那几个,多好。”
良泽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选择不吭声,算是认同了发小说的话。
军帐内,待二人离去后,金炼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这时帐下有将领笑道:“大帅何至如此,他二人又不是小孩了,总会明白您的苦心的。”
金炼苦笑,“正是因为怕他们到时候明白这些,届时恐怕会怨恨我吧…”顿时,将领也沉默了。
能在这营帐内暂且待下并且与金炼说得上话的无一不是军中老将,都是自五年前那场战争中幸存下来的,否则也不敢这么跟金炼说话了。
暗自思索了一下之后,金炼笑着朝刚刚那名老将问道:“金长,你觉得,这一场仗,我们能赢吗?”
被称作金长的人沉默了,帐内诸将也沉默了…
能够问出这番话来,可见此刻,这位与西狄王一路相互陪衬走到现在的
大帅,心中已然没了必胜的决心。
老将仅是呆楞片刻,笑言:“禀大帅,此战,必将能让我族人此后得以安生。”
金炼点了点头,“当如此!”
…
而西征军军营内,刘昭看着眼前的朝廷供应物资列表,陷入了深思…
在边关战事吃紧之时,京城这边却是一片歌舞升平,人人皆在想今日吃什么,去哪,毫无大难临头之感。
哪怕是朝堂上的百官们,此刻也是一副淡定的模样,仿佛边关一事对他们来说不重要一般。
而此刻,朝堂上,王党正与其余短暂联合起来的党派们,争一州州牧的职位归属。
就在众人争论不休的时候自一旁一声冷哼打断了他们的争吵。
只见武官行列中,一名白袍青年走出队列,嗤笑着这些为一州权力争夺不休的官员。
“边关危急,你们却在这边争权夺势,对边关一事毫不在意,就不怕那西狄人的铁骑踏入我大周的京城?若非边关尚且有我大周的将士在,恐怕你们此刻早就收拾金银细软跑了吧,哪还有现在这么些许功夫来争这些?”
左青这么一说,与他相交不深的与相熟的,都吃了一惊。
明眼人
都看得出来,表面上看,左青只是在表达自己的不满,但实际上,这是左青第一次明确地在朝堂上表达出自己的想法来,也就是说…表态。
左青,真要说,其实也应当归列在中立派里面,因为他不与其他党派交好,又没发展属于自己的势力,但这一次,明显就是对朝堂上这些党派表达不满了…
有那么一瞬间,那些争吵的官员们脸色涨红,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户部侍郎陈清雨清了清嗓子后站出来道:“侯爷此言差矣,我等应当对昭王有信心才是,相信昭王会解决掉那些蛮子的!”
这位侍郎一开口,便是居高临下口气,也不知道是怎么养成的,仿佛西征军的胜利都成了理所当然的。
见对方这般言语,左青凝眉看去,悠然道:“那…你等克扣西征军粮饷一事,也是理所当然的?”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就连武官一列一些往日里在朝堂上都一言不发的将领,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了。
一些百官吃惊,是因为平阳候居然将这种事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而不是对方居然克扣了军饷。
左青这么一说,这户部侍郎当下有些急了,“平阳
候,话可不能乱说,本官虽职位尚且差了些,但也不是可以随便污蔑的!”
左青挑眉,“这么说,你是不想认咯?”
当下一抬手,立即就有人将一捆捆卷宗抬了过来,放置于大殿中央。
左青淡淡道:“你等贪污的证据皆在此,可是还要看看?”
还未等那户部侍郎多说些什么,武官一列立即有人前去查看,文官这边本有人想要上前,但在看到那武将之后,便悄无声息地退了回去。
那武将随手拿起的一则卷宗,将上面的记录一一念出,越念,脸色便越是难看,直至这一卷宗念完,脸色都黑如锅底了。
武将看向那平日里吃好喝好,整个人都快吃成一个葫芦的户部侍郎,寒声道:“这些事,陈侍郎可有什么想解释的?”
陈清雨见自己所做之事被人揭穿,虽慌张,但却也没到失心疯的程度,依然不打算承认。
“不过是些卷宗记载,许将军又何必如此认真呢?”
见此人如此不要脸,许九程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了,将手中的卷宗一甩,直接砸在这个不要脸的侍郎脸上,将其砸得鼻血都流了出来。
“许九程…你…你怎么胆敢在
朝堂之上动手!”
那陈清雨捂着鼻子,一手指着许九程,怒斥道。
许九程脸色黑如锅底,看着眼前这个侍郎,寒声道:“本将不仅要动手,还要教教你陈清雨怎么做人!”
当下,将官袍一卷,露出一双小麦色的粗壮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