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漪房不仅从少陵塬回来了,还带回了慎儿,她告诉刘恒,慎儿是她最好的姐妹,从今以后,慎儿就住在宫里。
刘恒自然没有意见,虽然他从来没有听说过窦漪房有个妹妹。
窦漪房还让刘恒做主,希望给慎儿安排一门好亲事,刘恒直接让窦漪房自己去办就行了。
于是窦漪房召集了全长安的青年贵族才俊,来让慎儿相看。
只是,慎儿和吕禄的那一段往事,这些长安的贵族们,可都是知道的清楚,他们纷纷出言讽刺,言语粗俗不堪,可把偷听的慎儿气的够呛。
慎儿可不是个善茬,她直接设计引诱这些贵族到了薄太后居住的建章宫,薄太后每日午后都会让宫人们去抄写佛经,所以大殿里面没有人看守。
于是薄太后正在更衣准备午睡的时候,一群男子闯了进来。
薄太后恼羞成怒,把这些人通通关进了大牢里面。
与此同时,张嫣正在太液池边儿坐着。
太液池离北苑近,她便是出来散步,也不会离北苑太远。
不过这些日子她只要出门就会和刘恒“偶遇”,她已经习惯了。
“暑热难耐,怎么这个时候出来了?”
刘恒很自觉的坐在了张嫣的旁边。
张嫣一个多余的眼神也没给他,只淡淡道,“是啊,暑热难耐,陛下不也出来了。”
刘恒一笑,让宫人们端来了冰镇的酸梅汤。
张嫣瞥了一眼,语气平淡,“哀家不喜欢吃酸的。”
“不酸,甜的。”刘恒端了一碗酸梅汤,递到了张嫣的面前。
“哀家也不喜欢吃甜的。”
刘恒叹了口气,不是不喜欢什么甜的,酸的,只是不喜欢他罢了,他痴缠了这么久,却也没什么效果。
不过,至少现在二人能坐在这里说说话,张嫣不会站起来就走了。
刘恒把酸梅汤递给宫人,张嫣不喝,他也没有什么饮用的胃口。
“陛下不去椒房殿吗?”
张嫣看着刘恒,试图提醒他,他是个有妇之夫,他的皇后,正在椒房殿里。
刘恒摇了摇头,“皇后在椒房殿给她的那个什么妹妹选夫婿呢。”
“慎儿?”
张嫣露出了几分惊讶和厌恶的情绪,随即又消失不见。
“你认得?”刘恒也有些惊讶,按道理来说,这几个人是毫无交集的才对。
而且那日,皇后特意把嫣儿召去了椒房殿,二人看起来也不像是刚刚认识。
张嫣勾了勾嘴角,“或许吧。”
说罢张嫣扶着一旁的柱子站了起来,对着刘恒说道,“哀家要回去了,陛下也回吧,别中了暑气。”
刘恒心中一喜,嫣儿这话,是在关心他,她也是对自己有几分好感的吧,不然为何要担心自己中了暑气呢?
“等一下。”刘恒叫住张嫣,自己也站起身来,走到了张嫣的面前。
他静静的凝视着张嫣漂亮的眼睛,轻声问道,“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张嫣收敛了笑意,“哀家是太后,是孝惠帝的皇后,喜欢什么样的男子,很重要吗?”
刘恒抿了抿唇,固执的说道,“重要,很重要。”
“是吗?”张嫣垂了垂眼帘,似乎带了三分哀色,良久她抬起头来静静的看着刘恒,“我喜欢一个眼里,心里,还有身体都只有我一个人的男子。”
说罢,张嫣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刘恒在原地细细的咀嚼了几遍张嫣说的话,似乎有了几分顿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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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刘恒去了椒房殿。
窦漪房派人去未央宫寻他,说是有事相商。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窦漪房知道慎儿今日受了委屈,想让刘恒赐慎儿一个爵位。
这样就算慎儿没有嫁给王公贵族,至少也没有人能欺负了她。
刘恒沉默片刻,一个爵位而已,他赏了也就赏了,只是他回想起今日下午张嫣提起慎儿时那稍纵即逝的几分厌恶,改了主意。
正在此时,馆陶公主和刘启双双跑了进来,二人慌慌张张的,脸上带着害怕。
窦漪房连忙把两个孩子拉到自己的怀里,关心道,“怎么了?怎么这么慌慌张张的?”
刘启抱着窦漪房不撒手,“母后,母后你今晚陪我们睡好不好?求你了。”
“就是就是,母后你来陪我们嘛。”
馆陶也在一旁附和。
慎儿也从外面进了寝殿,她对着刘恒盈盈下拜,脸上带着从花楼里对着镜子练习了无数次的笑容,“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都怪慎儿不好,没有拗过太子和公主,给他们讲了个鬼故事。”
窦漪房失笑,她说怎么馆陶和启儿非要让她陪着睡,原来是自己非要听鬼故事听完还吓的睡不着了。
“好好好,母后陪你们睡。”
窦漪房一手拉着一个,带着馆陶和刘启去睡觉了。
寝殿里,只留下了刘恒和慎儿两个人。
慎儿自然是故意把窦漪房支开的,那些王公贵族有什么意思?不仅出言侮辱她,还一个个歪瓜裂枣的没有真本事。
不像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