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刘恒身边的吴宫人到了椒房殿。
他冲着窦漪房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然后笑呵呵的开口,“皇后娘娘,奴婢奉陛下的旨意来收回您的皇后金宝。”
窦漪房顿时脸色惨白,不可置信道,“为何!陛下为何要收回本宫的皇后金宝!”
没了金宝,她还算是什么皇后,她什么权力都没有了,下一步,陛下他是不是要废后了。
吴宫人仍是笑呵呵的,“这皇后娘娘就要问一问太子和公主两位小主子了。”
窦漪房看向馆陶和刘启,眼神又惊又怒,她只是让这两个孩子去刘恒面前转悠,提一提自己,想让刘恒想起来他们曾经那些美好的时光,可是这两个孩子去干了什么!?
馆陶和刘启眼神躲闪,有几分心虚,他们是听母后的话去父皇面前闹一闹,想把父皇拉到椒房殿来,可是一看到张嫣那个坏女人,就没忍住骂了起来。
馆陶没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她是堂堂大汉公主,难道还不能骂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了吗?那个女人凭什么长得那么好看,凭什么抢走他们的父皇。
窦漪房脸色惨白的让雪鸢取出了金印交给吴宫人,她甚至不能拒绝,不能反抗,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一无所有了。
吴宫人小心的接过金宝,然后对着窦漪房道,“陛下还说,让皇后娘娘得空好好的教导太子和公主,他不想再看到太子和公主如此的嚣张跋扈了。”
窦漪房僵硬的应了一声,转身进了寝宫。
——————————
八月十五团圆节,照例是要宴请众大臣的。
这样的场合,窦漪房作为皇后,自然也要出席。
只是一整个晚宴上,刘恒没有和窦漪房说一句话,散席之后,更是直接回了未央宫。
窦漪房看着他匆匆而去的背影,想开口叫住他,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叫住了又能说什么呢?问他为什么变心了?问他怎么样才能回到从前的日子吗?
没有意义的,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窦漪房满心悲伤的漫无目的的走在宫里,她走到一处池子边儿,停下了脚步。
曾经,刘恒就是在水边给了她一个完美的婚礼,他们明明许下了约定,会爱对方一生一世。
窦漪房的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下,她拿起帕子擦了擦眼泪,可不知怎的突然刮起了一阵风,她的帕子随风而去,从手里一下飘了出去。
她下意识的想要去拽,却忘了面前就是一整片的池子。
然而失去重心的下一秒,不知道从哪儿突然跃出来了一个身影,一个把她拉了回来。
“皇后娘娘,世事无常,我们更要勇敢面对,绝不能寻短见啊。”
窦漪房微微愣神,这人的身形十分熟悉,声音也十分熟悉,只是脸上却戴着一块儿面具,看衣着打扮,是方才宴席上的那个乐师。
“本宫没有寻短见,只是,你是谁?”
边说着,窦漪房已经抬手把这乐师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
看见刘盈的脸的一瞬间,窦漪房瞳孔一缩,不可置信的说道,“陛下?”
刘盈点了点头,“是我,但我如今已经不是陛下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乐师。”
“你没有死?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窦漪房大脑一片空白,惠帝刘盈,不是早就死了吗?当初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她还很是伤心了一阵子。
刘盈是她最好的朋友,是她的知己。
“我当初哀求母后放我自由,所以母后对外宣布我去世了,至于为何我会出现在这里,云汐,漪房,我我只是想见一见你。”
窦漪房眼含热泪,“可是这样太危险了,万一被发现了,你会有杀身之祸的。”
“可是你不开心。”刘盈固执的说道,他发现她一点儿也不开心,方才在宴席上是,现在也是。
窦漪房垂了垂眼帘,她怎么能够开心的起来呢?她的丈夫,如今日日拥着另一个女人入眠,对她视若无睹,不理不睬。
“是因为嫣儿吗?”刘盈问道。
他自然也知道张嫣如今是刘恒的夫人,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好生惊讶了一把,随即又陷入了狠狠的纠结。
嫣儿是他最喜欢的外甥女,从小就跟他亲近,他也亏欠了嫣儿很多,当初他执意不做那个皇帝,把嫣儿一个人留在宫里,这些年,她一定过得很辛苦吧。
如今刘恒这么爱她,想必她也是爱刘恒的,他该为嫣儿感到高兴,高兴她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可是,云汐怎么办。
刘恒他是云汐深爱的人啊。
刘盈也深深的痛苦着,手心手背都是肉,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能做的,就是悄悄混进乐师的队伍里,来远远的看一眼窦漪房。
如果不是方才的那个意外,他是不会现身的,他知道,他的存在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他也不想给窦漪房带去烦恼。
“陛下爱上了她。”窦漪房黯然神伤,虽然她很不愿意承认,但她的丈夫就是爱上了别人,而且爱的很深很深。
刘盈叹了口气,“嫣儿这些年在宫里一定过的很不容易,归根到底,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