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传感觉到,自从过了初次评议之后的没几天,他明显能感觉到他再去驿馆的时候,刘大人已经对他冷淡了很多,这其中到底是什么原因,他不是十分的清楚。他想去问问谭公公到底怎么回事,但谭公公既然已经将他和刘大人引荐介绍完,剩下的事就应该完全靠梓传自己来应酬交际。他这样再去找谭公公讨门道,容易让谭公公瞧不起自己,怀疑自己做事做人的能力。
梓传想,要说刘大人那里有什么变化,也一定是自己哪里出了问题,归根结底还是自己没有把事情干明白。但刘大人那里也分明使了银子,刘大人也欣然接受了,他也话里话外把庆贵妃给他帮忙的这道关系,故意点破给了刘大人听,按刘大人的机敏头脑,刘大人自然是应该是能听明白这里面的厉害关系的,自己有贵妃在后面帮忙撑腰,你刘大人能不见风使舵来帮我吗?
难道其他商户也找到了刘大人,把刘大人拉到了他们的那一边?梓传认为如果真是这样,这人也一定是‘广客隆’的周玉了,因为谭公公告诉他,在白郎中召集的会议上,刘大人是替周玉说了话的,虽然很含蓄,但是毕竟起了一定的作用。但刘大人应该明白,他梓传的这面关系是从庆贵妃来的啊,虽然只是通过陆通的暗下运作,但至少从表面上,让别人看来他梓传就是庆贵妃的人。难道周玉找到了比庆贵妃还高深的关系?宫里除了贵妃,这比贵妃等级还高的,也就剩下皇贵妃和皇后了,再有就是皇上和太后老佛爷,但整个大清朝的平民百姓,有几个人能走得了这些人的门路?那得是祖上积多大的德,能让这些高高在上、掌握这世上生杀予夺大权的人物,替你张嘴说话呢?自己能通过陆通找到庆贵妃,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梓传还为此暗自骄傲了
好一阵子。
还有,如果周玉真是有这样通天的本事,那朝廷还何必搞这么个评议干什么,直接指定“广客隆”不也就直接了事了吗?这些金枝玉叶、天戚贵宥们,哪能把周玉放在眼里,哪就能把周玉这么点儿个屁事,当做个事来给他办呢?就算是给你上了心去办,那得拿出多大的血本去回报啊!他这事要不是答应了陆通,事成之后给陆通五万两银子,陆通才不会那么卖力地在庆贵妃那里上下撺掇,庆贵妃不因为侄子的请托,又怎么能轻易地,就和谭公公一个奴才说了小话呢?梓传还从来没有听说周玉在朝中或宫里,有这么大能量的人物,能如此轻易地就将四品顶戴的刘大人,给扒拉到周玉的阵营里去
再有就是谭公公,也是十分的让梓传头疼。梓传没有想到一个宫里的太监,酒量能这么大!基本上从中午就能一直喝到后半夜,往往梓传已经累得要吐血,腰像要折了似地,坐也坐不住了,但谭公公还是意兴阑珊,意犹未尽的样子。还有谭公公说话的公鸭嗓子,又带着些娘娘腔,每次梓传听着都是一种煎熬,都让梓传有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但偏偏谭公公把宫里所知道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故作神秘地说起来就没完没了,奈何梓传也只能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应承着,还得装作十分好奇和感兴趣的样子。他现在哪有什么心情去听宫里那些和他八竿子打不着的八卦传说,他现在着急的是要把这评议的事情能搞定。
自从认了这门子干亲戚之后,谭公公三天两头就要来找梓传喝酒,还点名一定要梓传带着干女儿绎如来陪着喝。本来绎如是从来不喝酒的,但谭公公每次都是要逼着绎如喝一点,说是女孩子家喝一点酒能活血,对身体是有好处的。绎如刚开始,为了父亲能讨好谭公公,不至于
让父亲尴尬,下不了台面,不能拂了谭公公的脸面,每次都强忍着难以下咽的辣味,还是喝上两杯。
梓传还发现,这谭公公每次喝得有些半醉的时候,总是色迷迷从上到下的去打量绎如,有时候,谭公公还起身去拉绎如的手,或是自然而不自然的,去拍拍绎如的背或用手揉搓一下她的头发。这些动作,看似是父女之间亲昵的举动,但毕竟谭公公和绎如之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虽然谭公公是个净了身的太监,但毕竟男女授受不亲。加之,绎如毕竟是一个没有出阁的黄花闺女,从哪方面想,梓传也是感觉谭公公这样的举动是颇为不妥的。绎如每次碰到这样的情况,都是尽量的去躲避,甚至马上找个借口跑出去,好长一段时间待在室外,不再进屋来陪他们喝酒。即使硬熬着和父亲陪完谭公公在外边酒楼喝完酒回来,绎如也是立马跑到客栈自己的房里伤心,或者是带着屈辱哭上好一阵子,任凭梓传怎么去叫,也不再从自己的房间出来。
但有那么一天、两天,要是绎如不去陪酒,梓传就发现,谭公公的脸上马上就会现出不悦之色,酒也喝得少了,话也不怎么说了,感觉十分失落的样子。虽然谭公公是不说话了,梓传耳根子清静了不少,但毕竟不是那么一回事,他千辛万苦的就是为了讨好谭公公,不让谭公公高兴,自己的事情接下来就不好办!他找到谭公公就是为自己在这评议里面说话的,他现在唯一能依靠的也就是谭公公了,他这边半途而废,也就算上前功尽弃了。
就在昨天晚上,任凭梓传怎么劝说,绎如是死活也不去坐陪了。这最后的评议马上临期了,在这最关键的时刻,梓传这时候怎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