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看淡名利之人,此时应该把这‘东家’的位置再让出来给周老东家,或是让给你来坐。少东家,你看出她有这方面的想法吗?没有!任凭周家老少两个大男人在那里干闲着没事干,可她还不是握着你们周家的大权干的热火朝天,说句不该说的话,这样的女人爱财爱权,得着机会就不撒嘴,少东家还是多加留意才好,以免日后周家偌大的家财都落入外人的荷包。”
“主持,你说的是有些道理,可按照我对纯如的了解,她还不是你所说的那样的人,也不会干出那样龌蹉的事情来。”
“那少东家我问你,你大病初愈就来到了大佛寺,按理说你此时应该是在家里和少奶奶卿卿我我的时候,我想少东家一定是心里有了不畅快,到我这里寻清静来了。可你已经在寺里已经待上有六、七日的光景了,她不亲自来看看你也就算了,就是连派个人问问你的情况都懒得派,这说明她心里根本没有你,或者说你不在家,总是在寺庙里待着,才遂了她的心愿呢!你看,这马上过年了,还是连点动静也没有,这哪是少奶奶应该做出来的事情?我不是挑拨你们夫妻间的关系,事实就在这面前摆着呢,少东家能想得通,我这做外人的是想不通。”
“说不定她这几日只是太忙了的缘故,顾得不上来看我。”正因为释通是外人,所以冰羽也在尽力地掩饰着自己的情绪,以免让外人看笑话,也看低了自己,他在替着纯如说话,也在努力地说服自己。
“不,少东家,少奶奶她有时间,我今早听寺里前几日下山化缘的小沙弥回来对我说,少奶奶她在你
们家刚刚还热热闹闹地办了场婚宴,据说是她把她的结拜姐妹和你父亲的车夫撮合成了一对,那两人在你家成亲拜堂,入了洞房。真是可笑,把外人都置办得这么齐齐整整的,这能说她没有时间吗?”
“真有这等事?”冰羽急急地问道,说话间,脸上已变了颜色。
“那是自然,我还能和你说谎吗?少奶奶她确实做得太过分了,家里面办这么大个事,她应该派人把你接回去,至少也是应该派人来和你知会一声才对,这么不明不白地就将你排除在外,你可真成了周家可有可无的人,这还是她当家作主没几日的光景,要是这时日长了,怕不是周家的其他人都可能忘记有你少东家这么个人了。这很危险啊,这明显着就是少奶奶故意在孤立你,故意地将你往边儿上、往外边儿挤兑,就为了长期霸占这‘东家’的位置,指不定还有没有其它的阴谋呢,这也是说不准的事。”
“她做的也是太过分了!”冰羽咬牙切齿地说道。
“是啊,这明摆着就没有把你当少东家看,这么乱了规矩的事都能做得出来,怕是以后还不知要闹出什么乱子来呢!要我说啊,少东家,你今天在这再住上一晚上,明天你也就赶快回去吧,把少奶奶的‘东家’位置要回来,削了她的劝,弱了她的势,她自然而然也就会消停下来了,这世间啊‘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干什么事,还是趁早了好啊,免得夜长梦多,徒留后患!”
其实,说起纯如在自家给春娇和萧武办婚礼的事,冰羽比释通还有更加复杂矛盾的心情,只是这话对谁也是没法说出口。这明显着自己猜测纯如的做派是对的,她不单和春娇拜了姐妹,还将春娇立即给嫁了出去!可偏偏纯如将春娇嫁的又是自家的一个车夫,就萧武这样的人,他怎么能配得上春娇呢!纯如在暗地里,也乘着自己不在的时候,把事情真是都做绝了!看来释通和尚说的是一点错也没有啊!纯如野心勃勃,也是心机深重,看来真是把她看错了!
“我就在你这大佛寺住下了,我要出家当和尚!”冰羽有些赌气地说。
“啊?这可使不得,使不得,你赶快回家做你的少东家去,我这庙里可放不下你,再说,我也没法和周老东家交待,你可别让我为
难!”释通非常惊讶地说,也是非常痛快的严词拒绝了冰羽。
释通没想到自己这么快要磨破了嘴皮子挑拨冰羽和纯如的关系,到头来换来的却是冰羽这么个决定。
释通在心里暗骂着,冰羽啊,你真是个窝囊废,好好的东家你不做,你做什么和尚啊?我这里也不缺和尚,就是你做了和尚,也不能和别的小沙弥一样去挑水、清扫、煮饭,去干那些又脏又累的活计,更别谈上要风雨不误地出去化缘了,我要你做什么?难道只在我这里吃干饭?把你当佛爷供着你?门儿都没有!
最重要的原因还有,他已经答应了‘德胜行’的东家高尚,一定将冰羽和纯如的火气挑起来,让他们之间越是生分越好,最好周家能一纸休书将纯如扫地出门那才好呢,释通和尚看来这个目的现在是已经快要达到了。可是他还答应了高尚,他一定要劝说冰羽把纯如的“东家”位置夺回来,让冰羽做上‘广客隆’的东家,因为高尚对纯如做‘广客隆’的东家很是忌惮,他已经了解到纯如做东家这一阵子,周家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这说明纯如未来将是他“德胜行”很强的竞争对手。但如果能激怒冰羽,让他将纯如撵下台面去,自己做了东家,高尚就会放心得多了,因为他对冰羽的想法和行事太了解了,那就是西蜀的“阿斗”又重新投胎到了大清的周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