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如又经过了一个月的奔波,回到了湖州。
这一路上倒是顺风顺水,没遇到任何的波折,只是偶尔感觉吃不下去东西,有想呕吐之感,但毕竟旅途颠簸,舟车劳顿,在船上时间长了,休息不好,没有胃口,晕船厌水,都是时有发生的事,也实属正常。
纯如先是回到了周家,她要先看看家里的情况,顺便也打听一下公爹和冰羽的情况,然后再去湖州知府衙门,这样好做到心里有数。再有,自己离开这两个多月里,柜上的生意,也是让她十分忧心,毕竟,周家没有一个主事的人,而此时,正是一年之计的紧要关头,是一点也马虎不得的。
纯如首先得知,公爹周玉已经被衙门放出来有半个月左右的光景了,看来和大人还是为有牵扯到他自己身上的事情最为上心和着急,这速度不是八百里加急,也要算得上是六百里特快了。公爹周玉毕竟是从大牢里出来了,这让纯如感到十分的高兴。
周玉看起来憔悴了很多,头发都和染了白霜似的,满头都找不到一丝黑发。虽然经过了十几天的调养,但眼窝,两颊都还是深陷的,人的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感觉好像有些萎靡不振的样子。周玉知道了自他入狱以来发生的所有事情,也从旁人处大概了解了,是纯如去京城里找的关系,才将他从湖州知府衙门大牢里给捞了出来。
周玉见到纯如,当然,也是十分的兴奋,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这次他被关进牢里这么多天,将自己曾有的信心和豪情,被打击的已经无影无踪了
周玉知道了自己入狱后纯如的所作所为,他终于想明白了一个道理,纯如才是周家未来最可靠、最得力的接班人和当家人。冰羽和纯如比起来,能力差的不是一星儿半点的道理那么简单,而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的差距。他现在也知道纯如对周家没有二心,纯如这孩子一心朴实地为周家着想,就是对她自己的父亲梓传也比不上对他周玉好,至少,纯如先将自己救了出来,而梓传还在牢里受罪呢!
“我决
定了,周家的主儿,从今天起还得是你来做,‘广客隆’的东家也得是非你莫属。就是冰羽日后出来,他也不要再掺和进来了!我呢,没事就和你九信叔去看管一下织染的事,我也是绝不会再决策其它任何事情了。”
周玉见到纯如,没等纯如开腔说话,就将他自己早已想好的安排和盘托出说给纯如听。
“爹,这都不是太着急的事,等冰羽从牢里出来再说吧。我现在关心的是,湖州知府衙门何时能将冰羽和我家父亲给放出来,再有家里这边织房和染坊,何时才能正常运转起来,真正把东西给生产出来。”
“织房和染坊这边,你不用担心,我和九信这边已经商量好了,虽然这些时日耽搁了很多事情,但要是在端午节令出来成品,应该是没有问题。还有,你回来的正好,一件大事迫在眉睫,等着你如何料理呢!”
“大事?什么大事?还如此急迫?”纯如这一段时间,已经紧张的有些神经兮兮了,她最怕听到“大事”二字了。
“是这样,自从你们上次组织召开商会的筹备会议时,冰羽,你,还有你父亲都被抓走之后,我听说过了能有十几天的光景,‘德胜行’的东家高尚就草拟了一份成立商会的申请书,交予了湖州知府衙门备案。出奇的是,知府李大人竟然不顾还有人因为此事还在大牢里蹲着,很是爽快地就答应了高尚的请求。他还以知府衙门的名义,给各个商户下达了告示,里面明确写了知府衙门已通过了‘德胜行’关于建立‘江浙丝绸商会’的请求,要求各个商家务必要在四月十八都赶到知府衙门里议事,议事的主题就是关于筹备商会的各项事宜及选出商会的会长来。”周玉既是带着气愤,又带着几许担忧地讲给纯如听。
他气愤地是,他听说知府李大人当初抓冰羽他们时,振振有辞地将一顶“对抗朝廷”的大帽子,扣在了冰羽和梓传脑袋上,反过来,没过几天的光景,就毫不含糊地答应了高尚的请求,这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明显着就
是想只手遮天,弄权蛮横的贪赃枉法做派。可又有哪个平民百姓,能抵挡得了他的这种手段和做派呢?
“四月十八?这明天不就是四月十八了吗?”纯如急切地说。
“是啊!我就想听听你如何定夺这件事情呢。”周玉说。
“爹,李大人和高尚等人的意图很明显,就是要乘着周家和杨家的人都还在大牢里,先人一步把商会的事情定下来,准确地说,就是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这商会的会长位置收入自己的囊中。这次去京城里时,我听曹叔说,您这次此番被举报,就是高尚他背后搞的鬼,就是上次筹备会议的事,背后也有他的影子作祟。所以这次咱一定要去和他争一个长短,不能让他的阴谋得逞,以免日后贻害各位商家。我曾经只知道他为人不是太端正,并不晓得此人如此阴险毒辣,他既然骨子里坏到如此程度,我们就容不得他再祸害太多人了。”纯如也是带着气愤的口气说,周家的人和父亲不单为了他做牢,就是自己此番来往京城也是被折腾得太苦了。
“好。爹刚才说了,你是周家的当家主事人,也是咱‘广客隆’的东家,只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