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个后果,或者说也是写这封信的最终目的,就是逼迫纯如下台,然后让‘江浙丝绸商会’人心涣散成为一盘散沙,到最后自生自灭。既然这件事情我已经做了,坏人我也已经当了,眼前事情还没有个结果呢,我怎能自己又反过来自食其果呢?再说,我和高尚也没法去交待的。爹,纯如只要自动不做那会长,或者将商会自行解散,单凭那封信那些人是不会将纯如怎样的。待过上两年,我再找个机会把这件事和她说清楚吧,现在也只能是这样了。”
“楚秋,你怎么变得如此歹毒?难道真是要对纯如见死不救?真是亏了她还念念不忘你的好处,为你整日担惊受怕不说,就是对付起高尚来也是首先考虑你是不是会受到牵连。可你呢,一味地打自己的如意算盘,变得如此自私自利,枉顾是非不辨敌友,将亲情也是置之脑后,
视真情实意如粪土,我真是看错你了!”梓传变得愤怒起来,甚至是咆哮着将这番话说完的。
他实在是压不住自己的火气了,说到现在,他已经完全找不出自己眼中楚秋从前时的半点模样来了,楚秋有今天这样的变化,让他既惊讶,又失望,还有些惶恐不安。
“爹,您说完了吗?如果说完了,我再和您老说两句,知道我为什么变得这样吗?今天在这我就和您说个明白,我要报复,报复周家强娶纯如这是其一,其二,我也要报复高尚。不知您是否还记得,当初在您面前,他反客为主,视我如猪狗般,任由他将我赶出了客厅,这个仇我怎能不报?”楚秋恨恨地说。
“不是,楚秋,你对周家要报复的缘由我听得明白,可你说要报复高尚,我怎么听得糊涂?我刚才听你的那些话里,明明都是倾向于和他有利益的说法,怎么这会又说是报复了呢?”此时的梓传听的是云里雾里,不知楚秋说的话里有何深意,也顾不上刚才对楚秋的愤怒之情了。
“利益当然是有的,和高尚这样的人打交道怎么可能没有利益呢?利益,就是引他上钩的鱼饵,无非我放的是长线,要活活撑死他这条大鱼而已。爹,你想,我出售他劣丝,他再往出贩卖,被人发现那是早晚一天的事,如果他犯了事,必然会被众人唾弃,那他的生意还怎么做得下去呢?他最后落下的下场也只能是远走他乡,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再去生活。他知道贩卖假丝的利润丰厚,即使到了别处也会继续来我这里购货,我也还是继续供给他,要是他一时半会不被发现的话,我就找个当地人再给他抖搂出来,让他在当地还是混不下去,这样再有几个回合下来,高尚就会成为过街人人喊打的老鼠,让他根本就没有一处立锥之地,到那时,他也会成为丧家之犬,变得惶惶不可终日的。您刚才说我歹毒,没错,我对高尚这样的人,下手就是狠手,不留一点念想。现在我和他合作,只是我还没有达到我最终的
目的,还没有让高尚实打实地尝到苦头,我此刻怎能轻易收网,这么便宜地就放了他高尚呢?爹,本来这些话,我不想对您说,可话说到这个份上,也是不得不说,否则,咱爷俩个误会是会越来越深的,到最后,这一辈子都有可能解不开了。”
梓传听完楚秋的解释,身上冷不丁哆嗦了一下,楚秋的这番话让他听起来有些可怕,都说事情计划起来没有变化快,可是谁人又知晓楚秋行起事情来,计划的是如此之周密深远呢!这样的心机真是让人防不胜防,处处都在用利益牵扯着你,让你沉迷其中无法自拔,就是最后恍然大悟之时,怕也是早已无力回天悔之晚矣了。
可是,当时楚秋在自家里,他梓传怎么就没有发现楚秋有如此的能力和潜质呢?是自己对楚秋过于忽略而没有发现?还是楚秋刻意掩饰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像楚秋这种心机,不是人有了变化就会随之而来的,这是一种天赋,用在了正地方,会让他功过千秋,用错了地方,也会让他成为千古罪人!
“楚秋,我理解了你的想法,对高尚的计划绝对是天衣无缝,用的也是恰到好处,可谓算无遗策,这点我很佩服你,你的长进,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可是,对于周家,我知道你的想法,你是冲着周玉和冰羽去的,可是他们现在有了很大的改变,不说是他们,就是我自己没事的时候,也总是自己在挑自己身上的毛病,人贵在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现在,我和周家也是和好了的,你也就不要再说什么‘报复’他们之类的话了。还有,什么样好的计划都有两面性,故此就会失彼,只是孰轻孰重的问题,很难找到那个所谓的平衡点,就如你贩卖给高尚假丝,是到了最后有可能遂了你的心愿,让他无立锥之地,可是你想没想到,在这个过程中,会让多少人倾家荡产妻离子散啊?甚至还有可能让江浙丝商的老祖宗苦心经营几辈子才得来的‘七里丝’好名声和好信誉,在几年的光景里就灰飞烟灭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