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地问。
“有可能是知道了那一层‘县官不如现管’的关系,毕竟钟巡抚和特将军是咱广州这地界的父母官,一文一武,文武兼备了,他们认为也就可以了吧,呵呵。”夫人有些不屑一顾地说。
没有等芙蓉再说什么,夫人站起来,轻轻扭了扭腰肢,活动了一下,接着说:“芙蓉,春娇虽说来广州有大半年的光景了,但说来也算是初来乍到,她不可能摸得处处门清,就说这‘粤海关’她至少是没放在心上的。只是春娇没注意到的事,不代表日后纯如来了就不重视,这朝廷将裁撤‘公行’之事往后延迟了一年,这对于我们不是什么好事,这至少给了纯如和江浙商会一个喘息和观望的时机,所以我们在接下来的这一年里不能有丝毫的懈怠。”
“我知道您对‘粤海关’这里的关系一贯是非常的重视,可‘海关监督’的品轶听起来也好像是没有多大的个官儿,夫人,您如此在这里面铺垫道路,能不能和我说说其中的道理呢?”芙蓉有些不好意思地问。
“康熙爷二十三年,朝廷开放海禁
,设粤(在广州)、闽(在厦门)、江(在云台山,今连云港附近)、浙(在宁波)四个海关。在我们广东省内设立六个总口,分别是广州、乌坎、庵埠、梅州、海安和海口。粤海关辖属大小五十五个关口,其中庵埠总口共十六个个分口,分别是双溪、溪东、汕头、潮阳、后溪、海门、达濠、澄海、卡路、南洋、府馆、东陇、樟林、黄岗、乌塘、北炮台。到了乾隆二十一年,朝廷在放鸡山(今妈屿)设立常关,由两广总督派员在此征收南北商运的常关税,常关又于沙汕头设收税站。”
夫人一边小步挪着,一边继续说:“乾隆二十二年,朝廷关闭了闽、江、浙三个海关,仅留广州一口对外贸易,广州的‘粤海关’遂居重要地位。万岁爷派遣‘监督’管理粤海关事务,以满族亲贵充任,具有与总督、巡抚平行而班次略后的官阶。‘粤海关’虽然并不直接管理来粤贸易的洋人,但是却通过特许‘公行’来进行间接管理,是一个影子衙门,所以很少引人注意,但能量却绝对不容小觑。我听说,‘公行’裁撤之后,朝廷要重新启用‘广州十三行’的名号,总之无论叫什么,它都是脱离不开‘粤海关’的管理范畴的,所以我们千万不要小看了它。”
“夫人,听您这么一说,我也真是才知道‘粤海关’是如此重要,那我也就理解了为什么您会在那海关监督满春豪大人那里下了那么大的本钱。”芙蓉跟在夫人的身后,很是心悦诚服的说。
夫人并没有就芙蓉的话头说下去什么,而是话锋一转说道:“芙蓉,你和两广总督李侍尧李大人认识有多少个年头了?”
听到夫人突然间问到这个问题,芙蓉脸上一片绯红,娇羞地说道:“夫人,乾隆二十九年,李侍尧刚刚调任为两广总督时,我就认识了他,经过几番回合饿,也就遂了他的心,把身子和人都给了他。后来右江镇总兵李星垣因贪污获罪,朝廷命他按律将李星垣羁押拟罪处刑,可他袒护了李星垣,万岁爷因为李星垣是他所举荐的,如
今又对其处罚过轻,于是将他责备并降了职,回京署理了工部尚书,那时,我也是不离不弃跟着他去了京城。乾隆三十二年,他又回到了两广总督任上,袭二等昭信伯,他也是没把我扔下,我又跟着他回到了这广东,想来至今和他也有十七八年的情份了。”
“我看你们的感情一直都是不错,他也很疼你。”夫人停住了脚步,很是认真地对芙蓉说。
“他现在对我早已是少了当初那股子热乎劲儿,但话说回来,毕竟有这么多年的情份在那里,彼此也攒下了视同家人的亲情,至于疼不疼,爱不爱的,虽然我没有什么名分,他不嫌我人老珠黄,我也就算是知足了。”说到最后,芙蓉尽然莫名有了一丝伤感。
“芙蓉,想来你与李大人来讲,也算得上是他这辈子的红颜知己了,这也是让人好生羡慕的。”
“夫人,想起前年的那日,我走在街上被他的正妻尾随,又带领众人将我打伤在地上,路人无一人敢到近前,就在我只剩了一口气的时候,是夫人救了我,这救命之恩远比做他的那红颜知己不知要厚重多少倍呢!您不但救了我的命,又花了那么多银子给我安置了那么好的住处,让我这么多年终于有了娘家人一般的依靠。”芙蓉回忆起往事有些伤感。
她接着又说道:“常伴在您左右,我真是受益匪浅,就是从您这学来的经商理财待人接物之道,也是给了我莫大的自信。有了你给我做的这份营生,我也就不再那么天天盼着见他,缠着他了,我真就感觉自己不是那笼中的鸟儿了,我现在感觉很自由,就是每次和李侍尧见面,他对我的改观也是赞不绝口,他对您也很是佩服,和我说了几次邀您去总督府衙门去呢。”芙蓉说着说着,竟然把自己感动得落了泪。
“芙蓉,说这些做什么,想来,有些事情都是命中注定的,就是我不救你,也会有去别人救你的,没什么可感激的,都是冥冥之中的缘分所定。我这有几盒刚刚到广州的最上等的西洋参,你拿去送给李大人,就说是我绎如孝敬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