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广州,听说老家那边的生意近来萎缩了不少,这让我也很是担心,杨家的基业在我手里没有发扬光大,等到了死后也真是没有颜面见列祖列宗的。”
“父亲,你说这么多我都明白,但这次您也是必须帮我度过这道坎儿,我给您写上欠条字据,日后我来还你。”纯如满怀期待地说。
“借钱?借多少?”梓传很是惊讶地说。
“十万两。”
“纯如,唉,要说十万两父亲能借得出,可那就现银来讲,也几乎是咱家的老本了,拿出来也就真算是伤筋动骨了。再说你还的问题,你怎么个还法?就是拆东墙补西墙,你也是没有那个能力的,那也不是长久之计!”
“对旁人我也张不开口,就是张口了,也未必会有人帮我,我也只能是和家人来说这件事情了,我也是刚刚给了公爹写了信。”
“不是父亲不想借你银子就来找托词,纯如,你自己不能担着这件事情,并且这事一旦你自己担下来,就得连着担上三年,今年过去了,明年怎么办?明年过去了,后年你又
怎么办?这事情不是你想担就能担得来的,凡事都要量力而行的道理你也应该是懂的。”
“那您说我还能有什么路子可走啊?”
“和大人他向你狮子大张口要这么多的银两,其实不是冲着放了我和冰羽来的,我们二人怎么能值得了这么多银子?想想也是不可能的。他主要还是盯上了商会,他知道商会里的这些人都是经商之人,人多势众财大气粗,把这些银两随便摊派在每人头上,每人又都从兜子里拿出一些丢在地上,最后也会堆成银山的。他高高在上作威作福惯了,又一心钻到钱眼里,干什么都是想当然的。他哪里会想到,这商人纵有家财万贯也都不是大风刮来的,但你让他平白无故往外掏出一文来也是舍不得的。”
梓传看着女儿,稍稍停顿了一下,很是为难地继续说道:“纯如,我看这样吧,这商会还没有建立多长时间,最多也就算是把大家的银两集齐了在一起,我看莫不如趁此时还没有怎样的动作,乘早把商会解散算了。和大人知道了这个情况,他自然也不会太为难你什么,我们也是拿出一些银两去京城感谢和大人救人出狱的这件事也就是了。我也是坐在这里替你想了很长时间,这是解决这个事情的捷径,也是唯一一条可行得通的路子。”
“不行,我们不能解散商会,我们好容易建立起来的,现在也是刚要有所作为的时候,怎能说解散就解散了呢?”纯如听了父亲的话,没加上任何思索,直接脱口而出否定了父亲的意见。
梓传听到自己这般苦口婆心劝导女儿没有见到什么成效,也是有些急躁起来,忽地站了起来,说道:“那你说怎么办?你没看众人的情形吗?哪里有人领你这份人情的?又有谁主动要替你分担一文的?还不都是到了此时光景,都做了缩头的乌龟,唯恐避之不及!再说,你当这个会长有什么好处?赚了银子大家分,来了灾难你自己扛,我算是看透了,这些人就是把你当傻子耍!”
“父亲,您小点声,让吕东家他们听见了就不好了。”纯如看见父亲越说越激动
也是连忙劝解,她也害怕,让其他几位东家听见了会影响商会日后的团结。
“听见就听见,我怕什么?你周家又怕什么?没有这商会,我们也是照样活得好好的,还得比别人活得更好!要说在这商会里得到最大好处的都是中小商户,可他们体谅你的难处吗?这都是些什么人,你还不明白吗?蚊子!臭虫!喝你的血,还得让你身上鼓起大疙瘩来!女儿,我们不陪他们玩了,咱回老家享福去!”梓传是越说越气愤,也越来越压不住自己的火气。
“父亲,您别说了,想要我解散商会是不可能的,何况也不是我一个人说解散就解散得了的,商会是大家的商户。”纯如也是和父亲倔强了起来。
“你解散不了,我们退出商会不就得了吗?日后和大人来找商会的麻烦也找不到你头上,我们还怕什么!”
“我们一走了之也就算了,可是不能留下这么一个烂摊子就弃之不顾啊!商会真要是有了三长两短,我们又怎么能对得起这些家乡父老啊?
其实,就在这梓传发起脾气没有多长时间之后,他的吵嚷声早已惊动了其他人,特别是吕、赵、李三位东家因为和梓传的房间挨得比较近,他们听起来更是真切。可三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没有走出房间来劝解父女二人,他们不知道如何来劝解,也更想听听纯如内心的真实想法。
这三位东家也是知道,纯如是位好会长,睿智聪明行事果断,心胸宽广眼光独到,最主要的是有一颗公德之心,一心一意要带领大家做一番大事业,和她一起走下去绝对是错不了的。
可纯如或者说是商会眼前面临的困难却是要拿出大额银两去白白奉送给和珅,这确实如梓传所言,他们真是舍不得从自己兜里往外掏这笔钱,或者说也是在犹豫观望之中,他们不知道在老家湖州那些人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会是个什么情况。
梓传说的有错吗?
一点也没有错!
女儿是亲生的,几百号人的商会事情要自己的女儿一个人扛,并且被逼得到了个人要借债堵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