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这么肉麻的话她也是当着众人的面儿说不出来的,所以也只能是坐在那里默不做声。
楚秋也很是激动,终于在公行之内盼来了生意。这一段时间因为没有什么生意可做,他在父亲面前很是抬不起头来。
绎如坐在那里则是面无表情,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潘启扫视了一下众人,朗声说道:“好,那我也就再仔细说说这次的生丝贸易。说来这次生意数额虽然巨大,但他们给我开出的价码也实在是不如意。夷商要在此淡季时购买,目的无非也就是想将价格压下来,所以价钱上几乎什么油水也没有,除了要上交给粤海关那里的固定税收外,大概也就是把本钱能赚出来的样子。”
“天宝行”的梁东家、“孚泰行”的易东家等人听到此处都低下了头,神情都瞬间变得冷淡了下来。
因为这件事潘启事先并没有和大家商量,众人刚听到前面有生意可分到自己的头上时
,都感觉是天大的好事,纷纷趋之若鹜唱起了赞歌。但听到后来时,才知道这生意没有银子赚,说来说去就是给他潘启去充数的,兴师动众有可能就是跟着白忙活一场,自然也就没了什么兴趣。
见众人没有言语,潘启继续说道:“做生意嘛,谁也是不想白忙活一场,到头来没有银子赚的。再说,这种事情我们也要是量力而行的,以免到时候有了什么闪失而叫苦不迭。所以我召集大家来就是想给诸位一个心理准备,也想听听你们的想法。”
潘启见所有人都是沉默下来,心里也很是不畅快,平时里大家都是围着自己的屁股后面转,撵都撵不走,这怎么一听到没银子赚了,这些人怎么都开始装聋作哑了呢?
实际上潘启与英国东印度公司的这笔生意合同已经是签订了,已经是到了非做不可的地步,他之所以没有和大家说出的实情,也是想看看众人的一个真实态度。他自己也是明知道这笔生意不赚钱,但他与东印度公司已经合作了十几年,除了生丝之外,他还与之合作茶叶、布匹、绸缎、陶瓷等生意。东印度公司是他最大的主顾,他不可能因为这一笔合同与之闹僵,影响了其它生意的合作,所以硬着头皮也是要把这不赚钱只赚“吆喝”的合同签下来的。
他也想着自己担下来一半,再借助公行众人的力量,另外一半由大家给担着,也就将这笔生意应承消化过去了。不说行规如何规定,就是凭众人平时在他面前的表现和他积攒的威望势力,只要他潘启说上一句难处,众人也是不会坐视不管的,甚至有可能还会出现趋之若鹜争先恐后的场面出来。但他看着眼前的情景,好像是和自己的设想有些大相径庭,他说完之后,他分明看得清楚,大家对此事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兴趣和热情可言,也没有人主动站出来愿意帮他这个忙。
当然潘启是把纯如、楚秋、绎如等人排除在自己设想之外的,因为自己刚刚难为了他们,此时这兄妹几人正是看笑话的时候,自然什么也是指望不上
的。但他万万没有料到梁东家、易东家会在此时装聋作哑起来,这两位平时可是没少在自己这里得到好处的。
众人不言语也不是个办法,潘启也只能是实话实说,“东印度公司是我‘同文行’,乃至是我公行的最大客商,我们是不能得罪的。不瞒各位说,我已经将这笔贸易当着他们的面应承了下来。这次不赚钱,我们可以等下一次机会嘛,各位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潘启说完,用探寻的目光再次看了看与他平日里最交好的几位行家,这几位行家看着躲是躲不过去了,也只能是硬着头皮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孚泰行”的易东家说:“商总,这件费力不讨好的合同我看你就将他退了吧,你不卖给他们,洋商也是什么招也没有,让他们哪儿凉快上哪儿待着去!他们转到哪里,也还不得是到咱公行里来央求我们来供货,什么时候出的价格我们满意了我们再做,他们是和我们耗不起光阴的。”
“天宝行”的梁东家也是对着易东家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他的说法,而后说道:“此时,春丝也是刚刚下来,正是价格居高不下的时候,如果洋商给我们的价格太低的话,真就没有必要接下来,赚不到银子暂且不说,我们要先期垫付的银两也不是一个小数目,算起来利息都是很可观的。而且我认为,我们也要让这些洋鬼知道,不是什么生意我们都接的。”
潘启又把目光看向了高尚,高尚知道这是在征询自己的意见,他为潘启的这个动作很是激动,因为他知道自己在潘启眼里已经是有了举足轻重的地位了,至少可以认为潘启已经把他高尚当作自己人了。
但他也深知他的表态里面存在着很大的利害关系,一方面,他知道这笔生意是从潘启的‘同文行’而来的,潘启既然拿到了桌面上来说,如果自己此时表示不支持,潘启就会对自己有想法。另一方面,如果自己表示同意,就是认同要和潘启一起喝上这清水汤,什么滋味营养也没有且不说,弄不好还会吃坏了肠胃跑肚拉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