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考量下来,内外兼修,可以说是算无遗策,高尚自认为将这些事情做得圆满了,自然他在十三行内的地位将是无人能再觊觎和撼动。地位稳定了,也是他要大发横财的机会到了,当然在高尚心里,纯如将他赶出江浙丝绸商会,并在后来逼他高尚背井离乡离开湖州来到广州,这些仇恨都是不曾忘却的,只要寻找到合适的机会,他高尚自然是要对纯如、楚秋、绎如等人展开疯狂报复的,只是眼前条件还不成熟,他还需要耐心地等待!
打定了这些主意之后,高尚又是往梁东家那里去了,无论怎么想,梁、易二人都是他眼前最重要的同盟关系,一定要维护好,不能让他们感觉到受了冷落。
高尚已经是梁家的常客,和门房的人打了招呼,不用通禀什么,直接就是登堂入室。
他来的也正是时候,进了会客厅,发现梁东家和易东家都在,再往旁边看,发现亨利也是坐在那里。三人见高尚突然间闯了进来,面上都是显得有些尴尬和不自然。
“高商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恕罪,恕罪!”梁东家见了高尚,马上起身离座表示迎接。易东家和亨利也都是站了起来。
高尚对着三位一抱拳,“梁东家,我这冒昧前来都没有和你客气,你又和我这般客气什么?”
让高尚坐了上位之后,梁东家也是“呵呵”一笑,说道:“今非昔比,现在你是总商,又是行领,而我等只是普通的行商,这尊卑等级在这摆着呢,我怎么能坏了规矩呢!”
高尚听梁东家的言语态度,明显有一股僵硬生疏客套的味道在里边,心下也是有了几分警惕,“两位东家,当着亨利先生的面我也是敢说,我们三人亲如兄弟,到什么时候都是宛若肱股。规矩都是人定的,也要看着对谁,我们之间再要是客套就显得生分了
,哈哈。”
易东家接过话茬说:“高商总这话说得实在,也在心里往外让人觉得暖和。商总在众人面前高看我们一眼,我们已经是心存感激了,但规矩在人前人后无论什么时候也是万万不能坏的。就如那合起伙来做的生意,当初怎么讲的条件,到有了收成就得怎样去兑现,这就是规矩,一点也是马虎不得的。”
高尚也是听明白了,易东家这般饶舌,明显是在挑他的毛病,说他不讲规矩,已经是很直接地在表明,我们支持了你高尚,可好处呢?
“易东家这话说得有道理,但人情归人情,生意归生意,规矩要守,也不必拘泥于一地一时,变通一些总归是好的,并且规矩往长远一点看,才更有意思,也是没有错的。”高尚也是将话递了过去,你们不要鼠目寸光,时间长着呢!
梁东家捻着胡须说道:“我看这个问题是这样,规矩是一定要守的,也一定要守的长远,但最好是能在眼前就开始,这样大家都好心里有数。”
“好。梁东家说得全面,我们就按照你说的规矩办。”高尚也是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经过了你来我往的几个回合的口舌之争,高尚和梁、易二人彼此都将要说的话都说给了对方听。唯独亨利是听不明白的,任凭他如何聪明,也是弄不明白他们为何要一直在这“规矩”二字上兜圈子,他虽然听得痴蒙,但他后来发现,感觉眼前的三人又都是在“规矩”上达成了统一的意见,这更令他感觉很是可怕,好在这大清国的人不总是这样说话,否则,就是把他亨利卖了,有可能自己还要替他们数钱的。
高尚转过头来对亨利漫不经心地说:“亨利先生,我听说你们近期就要有大批的生丝采购计划,不知何时施行?”
亨利听后一愣,但也是马上反问道:“没有啊!不知道高总商在哪里听到的这样消息?”
“呵呵,我听人说亨利先生是不会撒谎的,怎么到了我高某人的头上,就连脸都不红了呢?是我高某人好欺吗?”高尚说着也是变了脸色,也是不时地瞅了梁、易二人几眼。
亨利和梁、易二人听完,心里也都是一惊,高尚为何消息如此灵通?亨利也就是早高尚进来有一刻钟的光景,高尚进来时,亨利也只是说了要购买生丝事情的一个开头,见高尚来了,他们三人才匆忙打住。
亨利为什么要找梁、易两位
东家商量?
他眼看着“清威行”的东家纯如在取舍之间犹豫不决,明显着是要将那笔生丝贸易拖延下去,而亨利怕纯如久拖未决,最后泥牛入海,他是耗不起这个光阴的,并且他总是想乘着十三行此时混乱的背景下敲上一笔竹杠大赚一笔。他不想找高尚,又是与潘家有隔阂,他也只能是来找“天宝行”的梁东家探听一下口风。
梁东家听了亨利的来意之后是如获至宝欣喜若狂,但刚刚把话起了头,还没有拿出个具体章程来就让高尚给冲撞了。此时高尚突然间提出这个问题来,让他们措手不及,没有任何的准备,何况高尚是与亨利言说的,他和易东家也不便插嘴替亨利遮掩什么。
亨利见高尚说得言之凿凿,态度上也是咄咄逼人,知道是隐瞒不过,也就支吾着将东印度公司要采购二千担生丝的事情说给了高尚听,只是临了补充了一句,这只是计划,还没有具体的实施细节,他这样解释也是为了不想得罪高尚,以求获得高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