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安富尊荣、位列公候的人家也是有度的,但我想有度未到弱冠之年,来得及,也就一一推脱了。”
纯如知道潘启在这件事情上的态度不但是极为严肃认真的,也是在心思上下了真功夫,他生怕纯如听得不明白,就差一点直接告诉纯如,你的妹妹根本就配不上我潘家!
“请潘叔放心,我会办好这件事情的。”纯如也是不知道再对潘启说些什么才好。
“唉,看我这上了些岁数,就唠叨起个没完,不知你们来……”潘启见让纯如捎话的目的已经达到,也就点到为止见好就收,他想纯如来到门上应该是有事找他,所以也就将话头引到了正题上。
“我看您这一段时间深居简出,就想着过来看看您。”纯如说。
潘启抬起手来,做出让纯如和冰羽喝茶的动作,也是自顾地端起茶碗,用碗盖拂了拂水中的茶沫,并没有喝,而是又将茶碗放到桌面上,然后笑吟吟地说道:“呵呵,谢谢你们还惦记着我。这些时日因为沉疴刚去,又加之行里的事情都是让有度去走动,我确实是少了些露面。但待在家里,就不等于耳目闭塞了,我也是听人风言风语说近些日子高尚还有梁、易两位东家与‘清威行’走动得很勤快,我想你们‘清威行’这里是不是有好事将
近了啊?”
纯如答道:“潘叔说得没错,他们确实是怀揣着好事找上门来,只可惜好事,我却是眼睁睁地求不得好结果。我也是排解不开,来求得您的指教。”
潘启站了起来,走到纯如和冰羽的近前,说道:“这些事就是你不说,我心里也是大概清楚的,现在十三行里哪里有那么多的好事让我们爷们来做?表面上和你热乎,却暗地里挤兑你,这就是使的套路。”
“潘叔洞若观火,接下来,我该怎么做,我想听听您的高见。”纯如在心里暗自佩服潘启的脑力,真是一个明白人,三言两语已经将天机道破。
“那弄权之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已经是在十三行里遮天蔽日了,凭着绎如和有度他们那小打小闹怎能拨云见日呢?再说,越是这样闹下去,越是遂了那人的心愿,他此时恨不得无风起来三尺浪呢!他现在就是要利用你作闹时露出的破绽,乘机整治你,又让你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可惜,绎如和有度等人不了解这个道理。”潘启说完,也是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冰羽忍不住问:“那依潘叔的意思,我们该怎么办才好?”
潘启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下,指着身后那面墙壁说道:“你们看。”
纯如和冰羽顺着潘启的指向一看,十分的惊讶,“那幅《千里江山图》呢?”
“让我送人了。”潘启慢悠悠地说道。
“您送谁了?”冰羽急着追问。
潘启双手一抱拳,高高地举过头顶,郑重地答道:“皇上!”
纯如和冰羽在心里暗自惊讶,潘家的能量实在是太大了,不显山不露水,却是随时能电闪雷鸣掀起巨浪来。潘启真是有通天的途径,直接接触得上九重宫阙里的皇上?
潘启捻着胡须继续说道:“我家老大有为官至内阁中书,现在正在皇上身边参与编写《四库全书》,我也是乘着他此时的光景,代表潘家将那幅画献给了皇上。我虽然没了总商的身份,但我的身上还是有那三品‘候选兵马司正指挥’虚衔的,我也是将十三行内的现状写了份折子,委托老大有为呈给了皇上。”
“潘叔,你这么做
有什么用意吗?”纯如问。
“既然那人已是只手遮天,那就利用天子剑将他的那只手斩了”!
潘启说话间,已是变得慷慨激昂起来。继而,又说道:“我不贪恋权位,也不眼红嫉妒,只是出不了心中这口被欺辱的恶气,说来,这也算是小事,我做这些,更想为你们这些小辈们日后铺一条平坦直顺的路来走。”
“皇上能将这样的小事放在心上吗?”冰羽虽然听了潘启的话很是兴奋,但还是不放心的问了这么一嘴。
“呵呵,虽然皇上富有四海,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我送给他的也是‘千里江山’,并且世上只有这一幅,连相似的都没有,可谓价值连城。说来,银子这对皇上当然是不算什么,但你们可知道我们的皇上可是对字画极为痴迷之人,我想,这幅千年的王希孟的《千里江山图》是一定能打动得了皇上的。”潘启说得很是慷慨激昂,但脸色上也是流露出落寞的表情来,他应该是在心里还在想着那幅画,他舍不得,忍痛割爱,心疼!
潘启继续解释道:“十三行的发展事关国库赋税钱粮的充盈与否,也是有着天朝怀柔万国的脸面在里面,这对于皇上来讲当然也不能视作鸡毛蒜皮的小事,我想就是皇上不说什么,至少也会得到朝廷宥司衙门关注的。”
冰羽听得已经是热血沸腾了,他站起来对着潘启说道:“潘叔,您想着皇上看了您的折子,会有什么态度?”
潘启很是自信地答道:“皇上贵为真龙天子,圣神文武、天威难测,但我想皇上看了我这一道折子,至少他高尚的总商和行领是做不成了!”
“太好了!”冰羽一个拳头捶打在茶案上,将茶碗里的茶水都溅了出来,突然间,又是意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