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家中,一连几天,冯唐一脸的惆怅。
八皇子此番是真的要收自己才智为谋,还是在做戏给自己看?
这个问题从路上开始一直在冯唐心中反复盘算着,依然没能有个结果。
如果真的按照自己的猜测,那八皇子确实可以说是被逼入绝境,需要能够给他破局的人。
可自己和他不熟啊!
除了每年皇家集会时才能见上一面外,其他时间根本碰不到一块儿,他怎么就对自己如此了解。
“如果说那份策论算是考验我的话,倒也合理。可他毕竟是公主的弟弟,骨肉血亲,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就在他反复思考时,仆人来报,有公主府女官来传话。
冯唐平时并不住在公主府,而是自己和家中高堂一起,前年弟弟成亲,并搬到了冯唐为其置办的新家之中,目前只剩下了冯唐和他父母。
“驸马冯唐,公主有话问你。”
女官带着一群人面色不善,冯唐赶紧跪下,谨听公主口谕。
“你身为驸马,整日饮酒作乐,不思进取,枉我父皇将本宫许配于你,本该上感天恩,下顺宫心,不想你竟敢散布本宫淫乱宫闱,藏污面首的谣言,你是觉得本宫好欺负吗?”
“我并未散布公主的谣言啊,此事从何谈起?”
“哼,那是你昨日酒醉之后,胡言乱语,在惊鸿楼中所说,此事早已传开,你还敢抵赖?”
突然感觉身体力气像是被抽干的冯唐大惊,瘫倒在了地上。
公主有面首这件事,京城达官显贵们几乎人尽皆知,只是不能说出口的秘密罢了。
但是一旦说出口,这就是皇家的颜面问题,就算是皇帝本人知道,他也绝对不会认得。
最终结果就是,冯唐造谣,然后被以诬陷公主的罪名处理掉。
一个毫无实权的驸马,一个皇家的公主,终究还是后者更尊贵一些。
“驸马,你好自为之吧。”
女官说完,冷哼一声,然后便带着人离开了,留下惶然的冯唐。
“儿啊,怎么回事啊?”
冯唐的父母在公主的女官离开之后,赶快从后堂走了出来,将已经魂不守舍的冯唐扶到椅子上。
“父亲,母亲,孩儿今后可能不能为你们尽孝了?”
“这、这是为何?”
“自从入赘到皇家当了驸马,除了衣食无忧,其余都得小心应对,一来陛下不会让你掌权,掌权后就是那外戚了,本来平川王还在,怎么可能再多加一个;二来,公主对我并不喜爱,我们出身贫寒,可公主喜欢的都是贵门之后,我成为其夫君,公主本就反感,我也不如那些面首会说话,落得如此下场,也是情理之中。”
冯唐父母对视一眼,冯父喟然长叹。
“儿啊,我与你母亲二人也并非看不出来你与公主之间貌合神离,只是皇家事务,我们也不好插手,既然已经被逼到这个地步了,以我儿的才智,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办法……倒是也可以一试。”
想到了黄默之前说的话,冯唐重振精神,嘱咐了父母两句后,再一次直奔八皇子府。
黄默在接济舍中看着已经被绑在一起的二十多人,另外绑在一起的七八个护卫,还有一人被单独五花大绑,口中塞着棉布,不停地在挣扎,他们身后是换了黑色武服的盖戎和薛醒带领的侍卫。
在他们斜对面是三十多名没有被绑住的壮年男人们,他们神色有些紧张,看着两旁配着武器的人不敢乱动。
“这些就是刘杰之前的亲信了?”
“是的,我们从前院、后院再到城外分院都一一调查过了,刘杰生前从流民中挑选的就是这几个人,这几人平日里做事与那些护卫都差不多,有的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人证物证全部收集完毕。”
罗樱将一些看着黄默那奢华打扮感到畏首畏尾的,以妇孺老幼居多的人证带了上来,手上拿着各种按着手印的状纸。
“将这些人带去京城令那里,动静闹得大一些,薛统领护着他们。”
薛醒抱拳领命,他身边的侍卫们也压着这些被绑在一起的二十多人,带领着人证与罗樱往门外走去。
“江星,你带来的人可不可靠?”
昨天刚被调入八皇子府,作为婚前斧正官的江星还没理解什么情况,就被拉过来参与现在的行动,一时有些茫然。
他今年刚十八岁,随着江灼在军旅中历练了三年,年纪轻轻看上去就十分稳健与强壮,此刻他配着弯刀,带着江灼拨给他的五十名军中劲卒列队在两旁。
“可靠是可靠,都是我在军中结识的忠诚善战的好手,但咱们要干嘛啊?”
“那就行,看着就好。”
黄默现在感觉自己很有底气,他微微一笑,走到了那几个被绑在一起的原接济舍护卫面前,他看着对方鼻青脸肿、恐惧不已的样子,越发的觉得好笑。
“我问你们,刘杰是谁派来的?”
“三、三皇子。”
几人哆哆嗦嗦地回答,丝毫不敢反抗,另一边单独被绑的人睁大眼睛,只是嘴巴被堵着无法言语,只能拼命想要向前。
“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