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掩的窗不时穿进来几丝凉风,吹得桌上的书页哗啦啦响,吹得架上的衣带,轻轻飘起。
禾草窝在魏泽的怀里,在他坚实的怀中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她有些害怕,怕如果有一日自己死了,或是不在了,他会怎么样?
女人摇了摇头,嗤笑自己,胡思乱想,他们现在都好好的,怎么可能有那样一天。
“没生你的气,你也没坏我的事,就是担心你的安危。”魏泽一双眼直直看向禾草,女人的眼就像一汪清潭。
“你不用安慰我,你来乌塔隐瞒了行踪,却因为我,不得不现身王庭,是我坏了你的计划。”禾草将头抵在他的胸前。
其实在禾草和魏秋往乌塔动身时,魏泽没过两天也前往乌塔,这也是为什么,禾草和魏秋行了那么久的路,一直没人追赶他们。
魏泽此次前来是和二王子烈真谈条件,日后好联手,所以不便声张。
“二王子的生母,生前很受乌塔王的宠爱,爱屋及乌,乌塔王对这个小儿子自然也偏爱一些,乌塔王虽疼爱小儿子,却不能将王位传于他。”
“因为长幼有序吗?”
“那倒不是,他们这里不讲这些,而是大王子背后有另一部族支持,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也是乌塔王不愿将王位传给大王子的原因。”
禾草心想,这倒是,谁愿意自己的部族被外族掌控干涉。
“所以说,乌塔王见到你前来,不但不会怪罪自己的小儿子私下勾结外臣,反而喜闻乐见?”
魏泽点点头。
“虽然乌塔王不怪罪,却让大王子知晓了二王子和你有接触,他会不会从中使坏。”禾草往魏泽怀里挤了挤。
“不怕他,这种事情本也瞒不久。”
“对了,哥儿,你不要怪秋哥儿,他也是想帮你。”他们兄弟二人感情一向好,担心因为这件事生了嫌隙。
魏泽扒了扒她的额发:“那小子忒不像话,总要吓他一吓,也不小了,狂得没个体统。”
禾草把脸埋在男人怀里深深嗅了一口。
魏泽虽然看起面目冷肃,拒人千里,但他身上的味道和他的气质完全不一样,带着一点点苦意的青木香,和他自身的气息融合在一起,闻起来软软的,舒舒服服的。
“真是让人艳羡!”
魏泽听她这话没头没尾:“艳羡什么?”
“如果我能有一位你这样的大哥,小时候的日子就不会那样苦了,同样是哥哥,为何人与人的差别这样大。”
男人的心一揪,接着在她的唇上轻柔柔、绵细细深吻起来,低浅的言语在唇舌间响起:“乖乖,你叫我一声大哥哥,我也疼你。”
禾草双手抵住魏泽,头微往后仰,眼珠晶亮,噙着笑:“我的儿,不如你叫我一声娘,我也疼你。”
魏泽突然一噎,脸憋得通红,抚着她的腰,带着要挟的口吻:“叫不叫?”
“不叫。”
禾草被他弄得生痒,往后躲开他的手,床榻间就这么大一点地,哪里躲得过去,转个身就被男人禁锢住了。
魏泽将她丰润的腿提起,架到腰眼处,附耳道:“以后我疼你,我当你的哥哥,你的夫君……”
禾草羞怯地咬着唇,攀在他的肩头,轻声颤颤,口不能言。
深夜,有几声虫鸣和蛙声从窗隙传来,静谧的屋内是男人女人在帐下的喁喁私语,不知男人说了什么,引得女人咯咯轻笑起来。
“晚了,睡吧,明日王庭有宴请,你同我一道去。”男人说道。
女人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是绵长的呼吸声。
次日,禾草梳洗一番,挽了个云顶髻,少了侍画和三月,复杂一点的头式都挽不了。又穿了一套清爽鲜嫩的葱绿色兰草暗纹罗裙,身披海棠红鲛纱披帛,飘逸舒展。
一双翘头小鞋从碧波的裙摆下微露,堪怜堪爱。
魏泽早已穿戴好,就那么靠在床头,笑看着她,梳妆打扮。
一切准备妥当,两人出了客栈。
车马早已在客栈外等候,见禾草出来,骑在马上的魏秋赶紧躲开眼神。
一行人乘着车马到了王庭,这次的筵宴和上次不同,来参加之人不光有当地官员,还有官员的家属,比之上次更加隆重。
乌塔民风开放,男女之间没有那么多的避讳,也不存在男女分席而坐。
上次禾草因为要修复江山图,来去匆匆,没有闲心参观乌塔王庭内部的景致。
今日她是以北楚使节家眷的身份受邀参席,便大着胆子看去。
入眼皆是金黄银白,富丽无比,和北楚国含蓄婉转的山水园林意境不同,这边的风格更加绚丽,有种不加掩饰的直白豪放。
他们的服饰也是如此。
一路上碰见的宫廷侍女,蜜色肌肤,衣着大胆,上着露臂短衣,下着浅胯束脚裤,露出妖娆的腰和纤纤脚腕。
纱衣上垂挂亮片,行动时,晶晶闪闪。
这时有个宫人上前,在魏泽跟前低语了两句。
“你有事,去吧,有宫人引领,我无碍。”禾草知他身上还有事情忙,哪能让他时时刻刻和自己绑在一起。
魏泽随那人去了。
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