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面选址,人员调配等等皆是学问。纵使窥得先机,但一不小心就会亏得血本无归。
提起铺面,云舒然不由得想起上次回娘家的时候看见的琳琅斋。
“请万掌柜明日日昳时分到西边偏殿厢房议事,岚英去,顺便去一趟琳琅斋,摸清情况。”
岚英好奇地问:“小姐夫人,我们要别人铺子的布局干什么呀?”
“夫人吩咐的事情照办就行,想不明白就不要想。”槐序用力点了一下岚英的头,心下无奈,十三岁的小姑娘正是顽皮的时候,还得慢慢教。
岚英颇为上道地点点头:“夫人放心,奴婢保管将琳琅斋摸得透透的。”
云舒然抄佛经的手迟迟不再下笔,她的心已经飞到生意上的事情去了,今日怕是再静不下心来抄写。
她将佛经放到一边,在书案上铺开一张画布。
槐序以为她家夫人要作画,便在一旁研墨。可云舒然画出来的东西却不是一般的山水花草,都是丰盈的圆圈。
她家夫人的丹青何时变得这般,奇形怪状了
槐序歪着脑袋:“夫人,您这画的是什么啊?”
云舒然勾勒完最后一笔,将画布晾起来:“这是手镯的样式,怎么样?”
“奴婢还没见过这般样式呢,这像麻花一般相互扭在一起的镯子,有工匠能雕刻出来吗?”
云舒然也在担心这个问题,这种手镯名为绞丝镯,麻花般的形状,如同“拧着劲”一般,如同绳索,也像水波。
她只在一本孤本上看到过,现实中还未曾见过。
“夫人,观里的花开的可好了。”蒲月拿着一扎野花,喜滋滋地进门,等关上了门蒲月压低声音说,“观里住的香客不多,看起来很平常,只不过有一间主殿禅房门口有带刀侍卫,不让我靠近。”
“带刀侍卫?怕是宫里人。”
那人能住进主殿禅房,那身份必定尊贵,但就算是朝廷重臣,出入庙宇都不会在明面上让仆从佩刀。
就是不知道是哪位贵人。
云舒然吩咐道:“你们都谨慎些,不要往那边跑。”
“是。”槐序和蒲月福身。
天蒙蒙亮,云舒然被鸡鸣声吵醒,她起身替自己简单梳洗一番过后,槐序她们还没起来。
回元观内有贵人,安全方面自然是没的说,她也就没有留人守夜。
清晨的露水气息总是让人心驰神往,云舒然轻手轻脚走出房门,在观中闲庭信步。
杨柳青青湖水平,云舒然不知不觉就沿着湖边走到了后花园,花园内有利器打叶声,惊起几只飞鸟。
透过层层树影,一抹矫健的身姿将手中长剑舞得出神入化。
云舒然想退,还未转身,一把利剑斜于颈侧,她呼吸都凝滞了,身子紧绷不敢有多余的动作。
她才重生,家族还未脱离危险,可不能死在这儿!
她稳定心神,强装镇定:“阁下是谁,我并未冒犯。”
身后的人没有说话,左侧有一道影子飞过,不多时从花园中走出一个人。
“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男子皮肤白净,但一双鹰眼却有着独属于战场的血气,身后树林被吹得沙沙作响,一片树叶飘落在他剑上,一分为二。
云舒然认出了百里槿,唯一一个不在皇宫长大的皇子,也是她想报恩的人,临安王。
前世,临安王一直声名不显,直到敌国来犯,他带领少敌人五倍的将士,硬生生守了长明关好几个月,最后不知去向。
云舒然断定百里槿此时正处于隐忍藏拙阶段。
她定下心,全然没了方才的恐惧:“臣女拜见王爷。”
百里槿并不意外云舒然会猜到自己身份,此行他只是稍微掩饰,想知道的人自然会知道。百里槿挑眉看她,目光描绘她的轮廓,最终落在那一颗发红泪痣上面。
云舒然看进百里槿的眼睛:“我是云家嫡女,是官眷,王爷在这里杀了我,云家不会善罢甘休。”
“恩师之女。”百里槿抬手,季白收回剑,背过身立在花园门口。
百里槿将一颗绿色药丸塞进云舒然口中,带着清晨凉意的指尖触碰到温润的嘴唇,那细腻的触感让百里槿的心颤了一下。
那药丸入口即化,云舒然瞪大眼睛看着百里槿,最终在对方威压的目光下做了一个吞咽动作。
百里槿转身,收敛周身锋芒,变成一个温吞公子:“云小姐,谨言慎行。”
几个呼吸间,花园就剩下云舒然一个人。
云舒然立马跑到树丛里,尝试把药丸吐出来,早上本来就没有吃东西,现在胆汁都快吐出来了,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她后悔早起了。
不过百里槿最后说的是“谨言慎行”,那她只要不对外说今天发生的事情即可。
三个丫鬟见到夫人从外头回来,焦急地上前,张开嘴还没说话,云舒然直接从她们眼前走过,眼睛一闭,被子一盖,睡觉了。
槐序从来没见过自家小姐这副样子,小心翼翼上前查看。
云舒然突然撑开被子,将头露出来:“去给我请个郎中来。”
槐序不明所以,岚英直接一个滑跪扑到云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