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文渊一时语塞,睿哥儿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在他的印象里,付子睿一直是一个乖巧懂事的孩子。但就算说错话,也不是云舒然将她儿子赶出去的理由。
“他也只是个小孩子,正是爱玩闹的时候,说话也没有分寸,你何须跟他计较这么多。”傅文渊将宣纸丢到地上,不答反问。
云舒然勾唇一笑:“夫君这话在这说说就可以了,传出去没得被人嘲笑傅府没规矩,下人的嘴都管不住。”
“那夫人可是想外头的人说傅府罔顾亲情,草菅人命?”傅文渊漆黑的眼眸像是一汪深潭,浮现出阴沉的雾气。
“搬上来。”云舒然直视傅文渊的眼睛,无惧无畏。
各种材质上乘的东西被搬到朝晖堂前面的空地上,长命锁,狼毫笔,端砚等等,都是少爷才会有的东西。
傅文渊一眼就认出,那长命锁是他给傅子睿的。
云舒然看着傅文渊紧抿的嘴唇,生出一丝畅快之感。
“这些都是从一个下人的房间里搜出来的,他在府上无父无母无根基,这东西说不是偷来的,谁信?”
傅文渊一脸黑线,他感觉自己被诅咒了。
槐序拿着算盘计数:“这些东西就算减去折旧也足足有五百多两,送官足够吃十年牢饭,我们夫人只是把他赶出去而已,到哪里去说都只有夸赞仁慈的份儿。”
老太太刚喘顺了气就过来:“渊哥儿,快休了她!忤逆长辈的东西!”
老太太看见自己私下送给宝贝曾孙子的东西被人摆了一地,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傅文渊将老太太扶到座位上坐下,对着老太太暗暗摇头。
现在休了云舒然对傅府只有弊没有利,他还只是一个小官,没有云家的助力他在官场上根本走不远。
老太太也是气糊涂了,甚是懊恼自己竟然说出那样的话。
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就必须为睿哥儿谋个好身份。
一想到自己亲生的曾孙子还没有找回来,老太太的心就一阵一阵的痛。
“睿哥儿呢,睿哥找回来没有?”
傅文渊脸色难看:“祖母莫着急,已经派人去找了。”
家里的下人几乎都出去了,他甚至动用了官府的衙役。但睿儿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始终没有找到,他不禁怀疑是不是云舒然发现了什么,故意弄丢了睿哥儿。
如果是这样,人就很难找回来了。
傅文渊很想质问云舒然,但他不敢赌。万一他猜错了,云家生他的气,岂不是得不偿失。
算了,孩子还会有的。
“你刚刚说的话我都知道了,东西是我给的,不是睿哥儿偷的。”老太太疲惫的闭上眼,“我打心底喜欢这个孩子,多给他一点东西怎么了?”
云舒然不由得冷笑,老太太这是打算撕破脸了。
她瞪大眼睛,装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老太太不是在说胡话?柏哥儿向来敬重你,这得多伤他的心啊。”
老太太不耐烦地垮下脸,她可不在乎别人家的孩子伤不伤心,睿哥儿开心就成。
傅文渊紧接着开口:“既如此,睿哥儿就没有偷东西,也就不必赶他出去了。”
“如此怠慢主子的下人,通京城也找不出第二个,这就是傅府都规矩吗?”云舒然敛去笑容,眉尾轻挑。
老太太知道自己不占理,她今天就没想着讲道理。
她胡搅蛮缠道:“当初要不是你对睿哥儿这瞧不上那看不上的,会有现在这样的事情吗?我告诉你,人找回来了就是我们傅府的大少爷,你不愿意也得愿意!”
“那要是找不回来呢?”云舒然饶有兴趣的问。
“要是找不回来,我要你偿命!”吴慕儿挣脱下人的控制,跑到朝晖堂上,“一定是你害了我睿儿!”
她发了疯一般冲过来,想对云舒然拳打脚踢,被岚英一脚踢开。
云舒然看垃圾一般看着在地上挣扎的吴慕儿:“哦?奇怪了,表姑娘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为什么要去害一个孩子?还有,又不是你丢了孩子,你紧张什么?”
吴慕儿怨毒的瞪着云舒然,看眼神像是要吃人:“还不是因为”
“来人,把表姑娘拖下去。”傅文渊神情瞬间凛冽,脸色紧绷,“这是我的家事,表姑娘还是不要掺和为好。”
为了防止吴慕儿坏事,傅文渊一回到傅府就将吴慕儿严加看管起来,没想到还是被她跑了出来。
他带着责备的目光扫过追在吴慕儿身后的几个粗壮婆子。
婆子们也是有苦说不出,她们也没想到吴慕儿疯起来会咬人啊。
吴慕儿痴痴地笑起来:“哈哈哈哈,你的家事,真是可笑,你的家事。”
云舒然见吴慕儿有收敛的态势,云淡风轻地添一把火。
“是啊,表姑娘。孩子能不能找回来都不是你该管的事,还是珍惜一下你自个儿的名声吧。”
“那不是你的孩子,你当然不紧张!”吴慕儿歇斯底里地喊叫,“那可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下人们听到这话,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那居然是表小姐的孩子,未婚生子还敢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