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满室哗然。
槐序原本就蓄满泪水的眼眶在此刻终于决堤,晶莹的泪珠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滑落脸颊,无声地诉说着她的委屈与愤怒。
苏嬷嬷脸色骤变,她侥幸地想,云舒然该不会是在诈她吧。
毕竟,云舒然身为深宅女子,平时除了这四方围墙内的生活,便是与云家往来,又怎么可能真的认识那京城响当当的玉雕大师武大家呢?
她越想越坚定自己的念头,一准是诈她的。
她才不信呢。
“夫人别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大丫鬟,在外头随便找个人来骗人吧,我可是见过武大家的,你可骗不了老奴。”
傅老太太也不相信云舒然能够请来鼎鼎大名的武大家,对云舒然提出的邀请武大家作为证人的提议嗤之以鼻。
苏嬷嬷是武大家的恩人,傅老太太想保住苏嬷嬷的心更加坚固。
傅老太太心中盘算着,若是傅家能借此机会与武大家建立联系,那对于傅家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飞跃。
到时候,傅家的门槛恐怕真的会被那些名门望族踏破,家族的前程将不可限量。
她嘴角微微上翘,笑容中满是憧憬。
傅老太太心中对云舒然的做法感到不满。
云舒然怎么就不懂事呢?为了一个丫鬟,竟然要与武大家的恩人作对,这岂不是傻了?
她耐心地劝道:“舒儿,你何必为了一个丫鬟如此执拗呢?让槐序给苏嬷嬷认个错,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我保证,不会因此责怪槐序的。
云舒然轻描淡写地掠过傅老太太的劝说,她的视线如鹰隼般锐利,转向门口。
以岚英的脚程,人应该快到了。
在槐序眼中,夫人神态自若,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果然,半盏茶的时间还未过去,通报声便如破竹之势响起,震得整个大厅都为之一颤。
“武大家到!”
小厮刻意拉长的声音像是苏嬷嬷的催命符,整个人仿佛跪在问斩台上的犯人。
门口,一位年轻公子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他衣着随意,却难掩其身上散发出的脱俗气质。
当武镜棠的身影出现在大厅的门口时,傅老太太和苏嬷嬷的震惊几乎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傅老太太原本以为云舒然只是虚张声势,试图用一个假冒的武大家来吓唬她们。
但眼前这位年轻人头上的发冠雕工精美异常,她们从未见过,这无疑就是位名满京城的玉雕大师——武镜棠。
苏嬷嬷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她原本坚定的侥幸在此刻瞬间崩塌。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云舒然竟然真的有能力请动这位传说中的人物。
她心中的侥幸和自信在这一刻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惶恐和不安。
傅老太太同样震惊不已,她看着武镜棠那冷峻的面容,心中五味杂陈。
看苏嬷嬷的反应,她十有八九是撒谎了。
这个老货!
害得她刚刚不相信云舒然,要是云舒然恼了她,不替她和武大家牵线岂不是亏大发了。
武镜棠进屋后,先是恭敬地向众人行了个礼。
他与云舒然没有过多的交流,佯装两人并不熟络。
他的目光在众人中扫过,最终定格在槐序那张满是泪痕的脸上。
他心疼得不得了,可惜碍于男女之防,无法亲自去为她拭去泪水。
“槐序,谁欺负你了?”
武镜棠的声音低沉,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般敲击在苏嬷嬷和傅老太太的心头。
槐序哽咽着将事情经过讲给武镜棠。
武镜棠听后嗤笑一声,质问苏嬷嬷:“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么不知道?”
武镜棠的话像是一个巴掌打在苏嬷嬷脸上,火辣辣地疼。
苏嬷嬷知道自己这一劫是躲不过的,索性破罐子破摔。
她双手叉腰,眼神尖锐而刻薄:“呵,好一对私相授受的奸夫淫妇!”
“苏嬷嬷!”老太太摔盏怒喊。
苏嬷嬷是老糊涂了吗,竟然敢这样讲家。
苏嬷嬷不为所动,说出去的话如泼出的水,无法收回。
她瞥了一眼脸色惨白的槐序,生出一阵阵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快感。
槐序年纪不小,可终究是为家人的姑娘,被人这样讲寻死的心都有了。
武镜棠跨步挡在槐序面前,一道道鄙夷的目光瞬间收敛。
他紧握双拳,脖子被愤怒冲得通红:“偷盗打人,污人清白,这就是你们傅府的规矩?”
她确实很想辩解,但武镜棠所言句句属实,她又能如何狡辩?
她只得干巴巴地辩解道:“这……这……这其中定有误会……”
云舒然站起身,牵过槐序的手轻轻拍了拍。
她满含歉意地对武镜棠说:“武大家别动怒,傅家家风一向严谨,老太太说了盗窃者打五十大板,发卖出去。”
“这都有几分大户人家的样子。”
武镜棠点点头,冷眼扫向苏嬷嬷。
苏嬷嬷哀求地看向傅老太太,眼中满含泪水,声音颤抖地哀求道:“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