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宫宫门紧闭,森严的守卫如铁桶般将宫殿围得水泄不通。
殿内,皇后盛怒之下,气氛凝重如铅。
"楚国公何在?"皇后冷冷开口,威严立显。
话音刚落,楚国公匆匆赶到。
他刚下朝就直奔凤仪宫,连朝服都来不及换下。
"臣,参见皇后娘娘。"他跪地叩首,额头抵在冰冷的地面上。
皇后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不耐烦抬手:"起来吧。事情都处理干净了吗?"
楚国公站起身,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回娘娘,基本上都已经处理妥当了。只是还有一事要请示娘娘。"
"说。"皇后的语气愈发冰冷。
楚国公吞了口唾沫,支支吾吾道:"长公主的人将云家大小姐关进牢狱里了,这事很多人都知道,灾民还去闹过,该如何收场?"
皇后闻言,脸色骤变。
她猛地站起身,抓起身边的茶盏狠狠摔在地上。
瓷器碎裂的声音在殿内回荡,惊得宫女太监们纷纷跪地。
"蠢货!"她怒吼道,"那个不成器的东西!"
将重臣贵女关进牢狱,亏她想得出。
如若是个普通百姓,一刀下去什么痕迹都没有,可是偏偏是昭信侯的爱女。
真以为昭信侯府是软柿子么?
原本她还在想法子拉拢昭信侯,现在这么一觉和,什么法子都是徒劳。
皇后烦躁地来回踱步。
楚国公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片刻后,皇后停下脚步:"劳烦哥哥安排,今晚就放了那个云家丫头。就说是误会一场,给她一笔补偿,让她闭嘴。"
"是,娘娘。"楚国公连忙应道。
"记住,"皇后补充道,眼神锐利如刀,"若是再出半点差错,我们楚家可就危险了。"
楚国公浑身一颤,额头上的冷汗如豆大小:"臣明白,臣一定办妥。"
请神容易送神难,但愿能顺利吧。
楚国公踏入阴冷潮湿的牢狱,刺鼻的霉味让他浑身不舒服。
他皱眉挥手,驱散眼前升腾的雾气。
穿过狭窄的甬道,一抹亮眼的橙色突兀地闯入视线。
云舒然身着一袭橙色长裙,裙摆上绣着精致的牡丹花纹。
她站如幽兰,手持羊毫,专注纸上勾勒。
纤细的手腕上戴着一串玉镯,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楚国公心中不快,这哪里像是坐牢的样子?倒像是在自家闺房作画。
他走近牢房,只见云舒然神色从容,笔下勾勒的山水画已有几分雏形。
楚国公冷哼一声,对身旁的狱卒道:"开锁。"
铁锁应声而开,楚国公踱步入内,居高临下地看着云舒然:"你可以走了。"
云舒然头也不抬,继续专注于手中的丹青。
楚国公眉头紧蹙,提高了声音:"你听到了吗?你自由了。"
云舒然这才抬起头,眼神清亮如秋水:"楚国公,我若是无罪,为何要被关进这牢狱之中?若是有罪,又为何能轻易离开?"
楚国公一时语塞,随即强压怒气道:"这是皇后娘娘的恩典,你还不快快谢恩?"
云舒然轻点朱砂,低头继续作画:"多谢皇后娘娘美意。只是,案子未结,我不出去。"
楚国公双拳紧握,青筋暴起。
他强压怒火,嘴巴张合溢出危险:"云舒然,你这是要抗皇后懿旨吗?"
"楚国公可拿了带凤印的懿旨?"云舒然抬眼,平静如水,
楚国公一时语塞,面上尴尬。
他当然没有带,这种事情岂能留下证据?
他咬牙道:"皇后娘娘的口谕难道还不够吗?"
他将一个布包打开,里珍珠玛瑙散落其间,金银珠宝闪闪发亮。
这一包财宝足以让普通人家富足几辈子。
云舒然轻轻摇头,将画完的山水画小心翼翼地挂在墙上晾干。
“你是觉得我云家缺钱?”她背对着楚国公,语气淡然:"楚国公可是在污蔑皇后娘娘?臣女不相信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却是个无视朝廷法度的人。"
这句话如一记重锤,将楚国公打得措手不及。
云云舒然一句话就将皇后架在高台上,楚国公再没了胁迫她的理由。
牢房内一时陷入沉默。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墨香,与阴冷的气息交叠。
楚国公气红了脸,没想到云舒然竟然如此难搞。
她居然连皇后娘娘的面子都不给。
"云小姐,"楚国公态度软下来,"你究竟想要什么?"
云舒然转过身来,眼角的红痣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醒目。
云舒然轻抚鬓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她缓缓开口,声音如清泉般悦耳:“要公道,要真相,要沧海明珠,要九天羽衣。”
楚国公侧耳听着,瞬间明白自己被耍了,怒火中烧。
他贵为国公,何时受过这种对待?
他握紧拳头,那架势像是要打人:"你竟敢耍我?"
"楚国公,你不能打人!"
是沈卿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