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灾过后的京城,树木刚刚开始恢复生机。
枝头上嫩绿的新芽,仿佛在诉说着生命的顽强。
云御南急匆匆地赶回家中,向父母报告云舒然被救回的消息。路上,他听到有人在刻意散播舒儿被掳走的谣言。
他一把抓住路边一个正在大声议论的男子衣领,将他狠狠按在墙上。
"你刚才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云御南咬牙切齿地质问道。
周围的人见状纷纷四散而逃,生怕惹祸上身。
那人被云御南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很快镇定下来,梗着脖子回道:"我说的都是事实!云大小姐被掳走一日未归,名节已毁。这有什么不对吗?凭什么不让人说?"
云御南双眼通红,握紧的拳头青筋暴起,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
他死死盯着那人,声音低沉而危险:"你知道些什么?你亲眼见到了吗?凭什么污蔑清白的姑娘?"
那人不甘示弱,挺起胸膛反驳道:"这还用亲眼见吗?大家都这么说,肯定是有道理的。再说了,这种事情谁不知道"
话音未落,云御南一拳挥出,重重地砸在墙上,离那人的脸只有寸许之遥。
这个世道,女子被掳走一日未归就等于失去了清白,只有刚烈就死才能保住名声。
云御南咬牙切齿地放开那个人,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
云御南快步走进昭信侯府府门,还未站稳,便见昭信侯云母从厅堂里冲了出来。
"御南!"云母焦急地喊道,脚下一个踉跄。
云嫣然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的胳膊。"母亲小心!"
"怎么样?舒儿找到了吗?"昭信侯脸上写满了焦虑
云御南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道:"父亲母亲放心,舒儿已经找到了,现在在临安王府养着。"
"谢天谢地!人回来就好。"
云母如释重负,拍着胸口。
昭信侯却敏锐地察觉到儿子话中有话:"养着?受伤了?"
云御南避开父亲锐利的目光,轻声道:"只是些皮外伤,不碍事的。"
昭信侯皱眉,正要追问,云母却抢先开口:"那还等什么?赶紧把人接回来啊!"
云御南和云嫣然对视一眼,面露难色。
云嫣然轻声道:"娘,这事怕是没那么简单。"
"这关乎舒儿的清白,关乎我们整个家族的名声。"昭信侯很快明白过来,叹了口气,"不能莽撞行事。"
云御南点头,心中却是一阵苦涩。
他何尝不想立刻将云舒然接回来?可是那些流言蜚语,那些恶毒的揣测,又该如何应对?
"父亲说得对,"云御南沉声道,"我们得从长计议。"
"暂时让舒儿在临安王府养伤吧,"昭信侯缓缓开口,"若无良策,现在接回来与日后无异。"
"父亲说得对。"
云御南点头赞同。
云母听罢,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悲痛,泪如雨下:"我可怜的舒儿啊!好不容易从傅家那火坑里逃出来,怎么又遇上这等横祸!"
她抽噎着,声音哽咽:"我的女儿受了这般大苦,我这做娘的连去看她一眼都不能"
云嫣然连忙上前安慰母亲,轻轻拍着她的背:"母亲,别太伤心了。长姐能一次次逃离困境,这次一定也会没事的。"
昭信侯看着妻子伤心欲绝的模样,心中也是一阵酸楚。
他轻叹一声,伸手握住妻子颤抖的手:"夫人别太难过,我们一定会想出办法的。"
————
云舒然在梦魇中挣扎。
她置身于一片灰蒙蒙的沙漠,周遭死寂无声。
她低头看去,满身血迹,衣衫褴褛。每走一步,都在身后留下一串鲜红的脚印。
"这是哪里?"云舒然喃喃自语,声音在空旷的沙漠中显得格外孤寂。
她漫无目的地向前走,前方出现了几个模糊的身影。
云舒然眯起眼睛,随即瞪大了眼睛。
那都是前世害死她的人,那是绿萝、苏嬷嬷、傅老太太
绿萝漆黑的血动脖子上狰狞的伤口不乱流出。苏嬷嬷双目凸出,胸口上插着一根簪子。傅老太太浑身散发着腐烂的气息,每动一下都会掉下流脓的肉
"云舒然"他们齐声呼唤,声音阴森可怖,"你害死了我们"
云舒然不后退,厉声喝道:"是你们先害死我的!你们罪有应得!"
话音未落,那些人便如饿狼扑食般向她冲来,无数只血盆大口在她面前张开。
云舒然拼命挣扎,却感到四肢无力。
眼看就要被淹没之际,沙漠中突然响起一道熟悉又空灵的声音。
"云舒然!"
刹那间,周围的恶鬼烟消云散。
漫天风沙中,一个玄色身影若隐若现。
云舒然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渴望,她迫切地想要看清那个熟悉身影的面容。
"等等!"她喊道,声音嘶哑。
云舒然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朝那个若隐若现的身影奔去。眼看就要触及那人的衣角,云舒然脚下一绊,重重地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