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容惊惶完完整整落在素月眼中,素月慢慢眯起眼睛,目光看向桌子上那把匕首:“哼,如今这般局面,你怕是要以死谢罪了。”
素容面如死灰,喉咙仿佛被无形的手扼住,眼珠子极致凸出却说不出一句反驳之语。
汗顺着脊背蜿蜒而下,变成一条阴冷的蛇,爬满全身。
楚国公夫人此刻只觉自己半只脚已然踏入鬼门关。
方才,她搬出皇后娘娘,只为让这帮刁民相信她的说辞。明明是铁板钉钉上的事情,怎么变得比天还快。
如今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她心中惶恐,这会连累了皇后娘娘,娘娘的怒火能把她直接烧死!
“我我”楚国公夫人结结巴巴,双腿不住颤抖,若不是有侍女搀扶她随时都会瘫软在地。
百姓们反应过来自己又被耍了,顿时怒不可遏,纷纷怒骂楚国公夫人和那些说书先生。
接连被耍,他们的情绪比骂云舒然之时更为激动,言辞激烈:
“好你个楚国公夫人,竟敢欺骗我等!”
“枉我还以为皇后娘娘不会冤枉好人,没想到都是一派胡言!”
“那些说书先生也是一丘之貉,真真是该打!”
怒吼声此起彼伏,震得楚国公夫人耳膜生疼。
她环顾四周,看到的尽是愤怒的面孔和鄙夷的目光。
现在只有云舒然能救她,得到了云舒然的原谅就能让这些贱民闭嘴,兴许还能降下一丝丝皇后娘娘的怒火。
楚国公夫人眼眶里的泪呼之欲出,她艰难地迈步向云舒然走去。
“云大小姐,”楚国公夫人捂紧心中的屈辱,“我我知错了。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这一回吧。”
她的体面、尊严、骄傲在这句话出口之后全都碎裂成渣子。
云舒然冷眼看着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贵妇人,此刻却像条摇尾乞怜的狗。
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
“国公夫人,您这是何意?”云舒然揶揄地看着她,声音如寒冰般刺骨,“刚才,您的话可是奔着我全族女眷的命去的,简简单单一句道歉就想把这事抹了?”
楚国公夫人也知道这件事没可能这么简单就了结,可是没办法啊,她只能硬着头皮恳求。
“云大小姐,你救治灾民,维护灾民,是个心善的。我之前也是一时糊涂,你就不要跟我这种人计较了。”
‘这种人’这几个她说得尤为艰难,几乎是从牙缝中一点点往外挤出来的。
“以德报怨,方为良善啊。”
“国公夫人平日里还是多读点书再卖弄道理吧。”云舒然猛地打断她的话,“以德报怨的后半句,是何以报德。”
没想到云舒然这小贱蹄子油盐不进,一个小辈竟然敢顶撞她。
楚国公夫人眼泪不受控制落下来,泪痕流过,斑驳了妆容。
“你就看在”
“来人,把造谣生事的人全部抓起来。”百里槿那双能洞察人心最幽暗的角落的眸子暗下来,这人,聒噪。
季白立即领命:“是,王爷。”
楚国公夫人她挣扎着往后推,声嘶力竭地喊道:“你们不能这样!我可是楚国公夫人!你们敢动我,就是与整个楚国公府为敌!”
百里槿露出一抹笑,那笑容不带丝毫温度,让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几分。
“造谣生事,扰乱朝纲,这可是重罪。国公府,算得了什么?”
两名侍卫上前,不顾楚国公夫人的挣扎和咒骂,将她往后拖:“你们会后悔的!我相公不会放过你们的!百里槿,你别以为你是皇子就可以为所欲为”
楚国公夫人的哭喊声渐渐远去,闹哄哄的街市诡异地安静下来。
众人看向云舒然的目光中,除了敬畏,还多了几分同情和歉意。
百里槿转身,温柔地看向云舒然:“还好吗?”
“我没事。”
百里槿见她宛若远山的黛眉不曾蹙起,一袭白衣迎风而立,任凭寒风吹拂,她自佁然不动。
这般沉稳的女子,天底下怕是找不出第二个。
归和居士轻咳一声,欣赏的目光在云舒然身上停留片刻。
他回想起来时与云舒然的闲谈,不禁暗自点头。
这姑娘对朝堂局势的分析独具慧眼,不仅洞悉各方势力的动向,更能预见潜在的变数。
他原本以为云舒然不过是个才出闺阁的小姑娘,没想到竟有如此深厚的政治智慧。
此刻看到云舒然从容应对楚国公夫人的刁难,归和居士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没错。
这位年轻的云家小姐不仅有胆识,且智慧过人,是个好苗子。
他环顾四周,朗声道:“云姑娘,老夫愿收你为徒,你可愿意?”
这话一出,仿佛一道闪电劈开了寂静的夜空,照亮了在场所有人惊愕的面庞。每个人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呆立当场。
他们听到了什么?
归和居士竟然主动提出要收徒!
要知道,归和居士向来独来独往,从不收徒。
以往不知多少达官贵人拿着重金上门恳求,软磨硬泡,都被他一一回绝。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