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然挑眉:“什么事?”
江让直言不讳:“借我些钱,我要去浪迹天涯。”
云舒然看出了江让眉眼间对自由的向往,不能强留。
她点点头,轻声道:“好,我借你。”
江让眼中闪过感激,笑道:“多谢了,我一定会还给你,就是你别催我,我搞钱挺慢的。”
云舒然微微一笑:“不必客气。”
百里槿伸手将铁门打开,发出一声沉闷的“咔嚓”声。
江让轻盈地从铁门后跳出来,脸上挂着顽皮的笑容。
她看了一眼百里槿,随即拉着云舒然的手,毫不避讳地走在前面。
“这小子能处。”江让用大拇指指向身后,调侃笑道。
云舒然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你怎么看出来的?”
江让大大咧咧地笑了笑,眼神狡黠:“我勾引过了,那小子没反应。”
“哈?”
勾引?
云舒然的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她两世为人,自以为脸皮已经很厚了。
可眼前这少女的话语竟让她不知该如何接。
这样忌讳的事情,就这样大声说出来了?
她不敢回头去看身后的百里槿,生怕对上他那双深邃的眼眸。
她的心跳如擂鼓般急促,脸颊不由自主地泛起红晕。
百里槿依旧沉稳地跟在她们身后,像是没有听到江让的调侃。
他的目光始终紧锁在云舒然的背影上,生怕她跌倒。
江让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这回压低了声音,还紧张兮兮得回头看向百里槿。
她附在云舒然耳边,还拿手遮住嘴:“不过,也有可能是他不行。”
京中传闻,她也是听到过的。
耳力极佳如百里槿,怎么可能听不清江让的话。
他不自然地咳嗽一声,眼神暗下来。
明明百里槿没有动作,江让却感觉自己脖子骤然变凉,缩了缩脖子,不甘心地闭上了嘴。
走出地宫,再对开三里,便是大路。
季白牵出一匹高大的骏马,马匹的鬃毛在微光中泛着银色的光泽。
他将缰绳递到江让手中,两人指尖相触。
季白低下头,红了脸。
江让接过缰绳,翻身上马,动作干脆利落。
她回头看向云舒然。
“我们还会见面的。”随即对云舒然抛了个媚眼,策马而去,渐行渐远。
山林夹道中,云舒然目光凝视着远处的古松。
松针的清香悠然飘来,沁人心脾。她的心情如被熙熙落下的松针一般,思绪纷飞。。
百里槿缓缓走来,他的脚步打断了云舒然的回忆。
林间寂静无声,唯有两人并肩而行。
他们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得修长,随着步伐在松针铺就的地面上轻轻摇曳。微风拂过,松枝轻颤,奏响了沙沙答叶声。
百里槿的表情异常温柔,他走近几步,轻声道:“云舒然,我有话想对你说。”
云舒然微微扬眉:“什么事?”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柔和:“关于长公主的事情…”
云舒然听到这个名字,身体微微一僵。
她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做好了反驳的准备。
百里槿是要指责她对长公主太过冷血了吗,若真是这样,她倒要好好跟他争辩争辩。
然而,百里槿接下来的话却出乎她的意料。
“是我考虑不周,才让长公主有机会再次陷害你。”百里槿的声音低沉,垂下的下场眼眸投射出诚恳,“我向你道歉。”
云舒然愣住了,原本准备好的反驳词句瞬间被抛到九霄云外。
她眨了眨眼,不确定地问道:“你…你在向我道歉?”
百里槿点点头:“是的。我应该更加谨慎,更加周全地保护你。”
云舒然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她的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轻声说:“你不需要为此道歉。这不是你的错。”
百里槿向前迈了一步,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他伸出手,想要触碰云舒然的肩膀,但最终还是停在了半空中。
在外面,他还是应该收敛些。
“但我应该做得更好,”他轻声说,“我不能让你再次陷入危险。”
云舒然抬起头,对上百里槿的目光。
她看到了他眼中的担忧和愧疚,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暖流。
“百里槿…”她刚开口,突然一阵微风拂过,带来了松枝的沙沙声,融化了她呼之欲出的话。
云舒然的目光很亮,就跟吃到香喷喷的米糕时一样:“你不觉得我冷血无情吗?”
百里槿嘴角扬起一个作恶的弧度:“如果是我,只会做得更狠。”
云舒然凝视着百里槿,刹那间思绪万千。
她的目光如深潭般沉静,却又在瞬息之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那笑靥宛如寒冬里骤然绽放的梅花,娇艳而坚韧,瞬间驱散了周遭的寒意,温暖了整个山林。
百里槿不由怔住,被这突如其来的美丽所震慑。
他的心跳骤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