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公子环顾四周,看到众人惊恐的眼神,不甘心地松开了书生的衣领。他站起身,狠狠地瞪了书生一眼,然后大步走向自己的马。
“你给我等着!”徐大公子咬牙切齿地说,“这事没完!”
书生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嘴角还在渗血。
他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轻蔑冷笑一声,故意提高嗓门说道:“呸!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仗势欺人的纨绔子弟罢了,有本事今日你就打死我!”
这番话如同一根导火索,瞬间点燃了徐大公子心中的怒火。
他猛地转身,脸色铁青,双目圆睁。
徐大公子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马前,一把抓起马鞭,举起手臂朝书生抽去。
人群中突然冲出一个身影,一把抓住了徐大公子的手腕。
云舒然眯起眼睛仔细一看,不由得一惊 - 这不是薛从吗?
人群中冲出来一人阻止了徐大公子,云舒然眯起眼睛一看,这不是薛从吗。
薛从紧紧抓住徐大公子的手腕,凑到他耳边低声快速说了几句话。
徐大公子的表情变幻莫测,从愤怒到犹豫,最后变成了不甘。
他粗暴地甩开薛从的手,冷哼一声,翻身上马。
徐大公子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众人,目光在书生身上停留片刻,眼中闪过阴狠。
他猛地一扬马鞭,马儿长嘶一声,扬起前蹄。
徐大公子一夹马腹,胯下骏马如离弦之箭般冲出,扬长而去,只留下一阵尘土飞扬和指指点点的百姓。
书生坐在原地,散落的发挡住了他的眼,云舒然看不见他眼中复杂的决绝。
他扶着墙站起身,捂着肚子钻进傍边的小道中,隐身与黑暗。
花魁走后,街上的热闹渐渐散去,行人各自散开,恢复了往常的模样。
云舒然眯着眼睛看了看四周,轻声对槐序说:“这泉州不是太平之地,咱们回去吧。”
槐序点头应是,跟着云舒然往回走。
路上,槐序忍不住问道:“小姐,刚才那书生真是勇气可嘉,不知道会不会惹上麻烦。”
“那书生怕是早就和美玉娘子有了牵扯,就是人们口中的才高八斗的才子,否则怎会如此冒险?”云舒然脸色平静,她顿了顿继续道,“至于惹上麻烦,那也应该早就惹上了。”
“那还真是对苦命鸳鸯。”
回到住处,云舒然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铜镜整理发髻。
她突然开口道:“槐序,去把武镜棠叫来。”
不多时,武镜棠便来到了云舒然的卧房前的凉亭中。
他一脸疑惑地看着笑得意味深长的云舒然,不由得心里发毛。
“云小姐找我有何事?”武镜棠小心翼翼地问道。
云舒然示意他坐下,笑容愈发灿烂,“武大哥,我有点事想麻烦你。”
武镜棠坐立不安,总觉得云舒然的笑容里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武大家,”云舒然慢悠悠地开口,“你可曾去喝过花酒?”
这话一出,武镜棠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跳了起来。
他看向槐序,神情无比认真:“娘子,我发誓我从来没有去过那种地方!”
云舒然眉头微蹙,有些失望,“真的没有?”
武镜棠急得直挠头,“云小姐,我对天发誓,我真的没去过。以前我连饭都吃不饱,哪有钱去喝花酒啊!”
槐序在一旁看着,心里暗暗点头。
她相信武镜棠的为人,知道他不会说谎。
“小姐,”槐序忍不住问道,“您怎么突然问起这个?该不会是想去拜访那美玉娘子吧?”
云舒然满意的笑笑,“没错。”
这话一出,武镜棠和槐序都惊得说不出话来。
槐序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提议:“要不,请沈公子帮帮忙?”
云舒然用手支撑着,陷入沉思。她隐约记得,沈卿尘也曾说过他没去过那种地方。
思索片刻,云舒然心中有了主意。
不如她自己去吧,反正也没去过,倒是有些好奇。
幸好槐序不能听见云舒然的心声。要是她知道云舒然心中所想,怕是要觉得小姐太过离经叛道了。
三人又聊了一阵子,云舒然挥手示意武镜棠和槐序退下,独自回到卧房。
她缓缓坐到床边,眼中最后一丝笑意也消散无踪。
夜色渐深,窗外传来阵阵风声。
云舒然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周先生的事情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她心头,让她无法入眠。
她闭上眼睛,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周先生的消瘦面容,那双装满世俗圆滑的眼睛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云舒然猛地睁开眼,长叹一口气。
夜风轻拂,带来一丝凉意。
云舒然凝视着远处的天际,思绪万千。
她回想起初见周先生时的情景,那个满心希冀想要给妻女富足生活的男子。
如今,却生死未卜。
愁思萦绕不得眠。
夜色渐渐褪去,东方泛起鱼肚白。
晨曦微露,槐序带着小丫鬟轻轻推开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