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杯递到夏承安面前。
“来,先整两口糖盐水。这是我特意多放了糖和盐的,最适合在体能消耗过大的时候喝。你小子也是个犟骨头,肚子饿难道不知道出来吃口饭再去修吗,非得熬成这个鸟样。”
嘴里喋喋不休的骂,落在夏承安耳中,却是浓浓的关怀。
待夏承安猛地灌了两口味道有些奇怪的茶水,感觉身体正在慢慢地恢复体力,沈学成也问询带着热水和泡面赶了过来。
“夏承安,实在对不住,热乎饭是赶不上趟了,只能请你吃这个。我保证,等咱们演习结束了,会餐的时候请你吃烤全羊。”
沈学成阔绰的手笔让夏承安霎那间有些目瞪口呆。
烤全羊,这玩意从小到大他都只听说过,连见都不曾见过。
如果沈学成不是在开玩笑,那他这回还真是赚到了。
看到夏承安呆滞中有些惊喜的模样,沈学成当即笑道:
“当然,前提是得打赢了。要不然,就算你请我吃,我都没脸张嘴。”
一句小小的玩笑,顿时让在场所有人都开怀大笑起来。而沈学成则趁着大家伙都在笑的时候,将热水浇在了泡面桶里。
而后,从兜里掏出一团用塑料袋装着的东西,小声朝夏承安和几名保障分组的老兵说道:
“这是我托人从老乡那里买的黄焖驴肉,量不多,也就够解解馋的,我偷偷吃了几片,剩下的全都给你们。”
有意跟几人拉关系的沈学成小心翼翼朝身边张望了一圈,而后无奈地嘱咐道:
“千万别说这是我给你们的,不然就冲这帮臭小子的德行,少不了要揪着我请客。”
沈学成跟做贼似的模样顿时惹得五人轻声笑了起来,而这位营长却丝毫不觉得尴尬,反而理所当然地解释道:
“就我这两毛一每月那点津贴,够他们几个人吃的。行啦,我不多说了,吃完之后夏承安你再歇会。以我的经验,这些车没那么容易在战场上出问题,除非是导调故意整我们。”
坦克
编队在演习中的战斗,基本上都是靠数据演算进行结果判定的。
车辆是否损坏,损坏到什么程度,有时候确实得看导调组的心情。
这也是最折腾的地方。
人家说什么地方坏了,就是什么地方坏了。而且很多时候,为了考验演练部队的突发情况处置能力,还非得要让他们等待损坏坦克修好之后,才能成建制继续战斗。
这也是沈学成一介少校,也能拉下脸来刻意与几个士官和士兵示好的原因。
夏承安他们在演习场上能早一分钟修理好故障,他的部队就能早一分钟参与战斗。对于复杂多变的战场来说,一分钟的时间差,足以左右战局的胜负。
泡面虽然从互联网出现之后就一直有人批评是垃圾食品,但它的主要问题还是营养不均衡。
但对急需热量的夏承安来说,两桶泡面下肚,整个人都如同获得了新生一般。
吃完泡面的夏承安并没有如沈学成嘱咐的那般坐在凳子上歇息。
心中已经点燃熊熊热火的他迅速投入了下一辆装甲车发动机的检修工作,而他这般拼命三郎的架势,也同时感染了那些尚未进入战斗状态的官兵们。
当夏承安处理完最后一台发动机的故障时,他已经足足熬了三十多个小时。
回到装甲修理保障分队的营房时,夏承安感觉脑袋跟灌了浆糊一样,稍稍动一下,就有各种稀奇古怪的声音出现。
而全身却像棉花糖一样轻飘,似乎随便来阵风,就能把自己给吹跑了。
这样的感觉实在有些难受。
向与预备队待在一起的蔡元恒打了声报告,夏承安径直回到营房,一头倒在床铺上,便直接昏睡了过去。
营房外,看着同样有些疲惫,但多少还能继续坚持的姚文昌,蔡元恒目光灼灼地问道:
“怎么回事?坦克编队情况很复杂吗?”
知道蔡元恒对夏承安此刻的状态有些意见,姚文昌轻轻叹了口气,随即如实回答道:
“三十一辆车,有六辆发动机轻微故障,一辆喷油嘴故障。他一个人,三十多个小时不眠不休,全都处理完了。如果不是为了回来汇报情况,坦克英的沈营长都想把他留在那边睡一觉再过来。”
听姚文昌这么解释,蔡元恒当即愣住了。
按照他的经验,那些参与演习的部队在车辆输送前肯定对全车都进行
过细致的检修,就算这一路上出现什么问题,应该也不至于特别重大。
这种猜测在连续两天突击组都没有出动的情况下得到了印证。
可现在他终于明白,不是突击组没有出动的机会,而是五个保障小组根本就没有上报的打算。
似乎感受到了蔡元恒的心情,姚文昌挺直了胸膛说道:
“这小子是真给咱们保障四组挣脸。刚过去就遇上一个油路出问题的,这小子上去看了一圈,直接就说是油泵的问题。坦克编队的沈营长还不信,结果拆下来一看,得,柱塞磨损严重。”
“等换了个备件重新装上去之后,发动机一响,那欢呼声,跟过年似的。”
其他几个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