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时,同屋的装甲修理连战士们这才被起床号催着睁开眼睛。
“刚才打听了一圈,作训科那边今天下午有人去你们团检查训练计划的实施情况,到时候你可以搭车回去。早上可以去师部转转,把你借调过来这么久,连师部大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也说不过去。”
“不过你得注意行为规范,咱们这里纠察可不少。”
从书柜里取出两本最陈旧的修理日志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蔡元恒这才专门就这些日志数字化的问题向夏承安做出嘱咐。
“因为这个,昨天晚上还专门跟军务科咨询过。因为涉及装备参数,所以这些资料不能直接交给你。它会被转交给你们连部保管,你只能按照正常的借阅流程去固定的地点翻阅。”
“至于把它们录入电脑的事情,经过申请,可以在你们连主官的监督下,在不联网的电脑上将资料存储在指定的光盘里。光盘不得备份,出现任何问题需要第一时间报告监督你的连首长,并且及时通知我们。”
一系列的管理规定,让夏承安听得脑瓜子生疼。
不过夏承安也不敢有丝毫抱怨。
这种就差盖上机密章的资料,如果管理不严格,装备的参数一旦泄露出去,一百个他和蔡元恒都担不起这么重大的责任。
想到这里,夏承安反而觉得安心了不少。
有时候,严格的规定并不是在约束人,而是在保护人。
在思想持续开放的当代,随着普法力度的加大,很多人都学着港台甚至国外的电影里的底层人物抱怨国家法律是用来管老百姓的,而不是用来管那些权贵的。
可换个角度思考,如果没有这些法律,也许如今的社会早就重现百多年前民不聊生哀鸿遍野的惨状了。
离开装甲修理连的连部,夏承安并没有像蔡元恒说的那样在师部转悠。
这里毕竟也是军事区域,并不是供游人玩赏的公园。没事在这里乱窜,招惹到纠察的概率接近百分之百。
夏承安可不想让封定边或者梁红兵大老远
开车来师部接人。
虽然作训科那边的车下午才出发,但夏承安还是想在师部门口等着,看能不能碰上其他部门去团里的车辆。
“同志,你可以在门岗这里等候。但根据营区管理规定,你不能倚靠墙壁。蹲下或是做出其他有损军人形象的动作。后续进出车辆,如果有往返你们团的,我会先跟对方说明情况,如果得到对方允许,你才能搭车,明白了吗?”
向执勤的哨兵说明情况的夏承安得到了照顾,却并没有太过特殊。
虽然远离繁华的闹市,但师部门口也时常有群众过往。作为四十八师对外的脸面,门岗这里容不得任何人肆意妄为。
夏承安只能背着背囊在门岗这里站军姿,直到,他能遇上一辆可以带他离开的车辆,或者,返回装甲修理连,静候下午作训科的车。
好在,夏承安的运气似乎很不错。
当他顶着烈日站了两小时军姿,眼睁睁看着哨兵都换了岗,夏承安终于等到了736团前来团部办事的车辆。
当哨兵小声跟驾驶员说明情况的时候,后座上闭眼休息的军官立刻出声答应了下来。
睁眼隔着窗看了一眼汗水不停顺着脸颊往下流淌的夏承安,军官严肃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问问哨兵,站在这里晒多久了?如果不超过两小时,就让他先等着。”
虽然没认出来这个列兵到底是哪个连的,但看着夏承安精气神饱满的姿态,尤其是那双平静之下饱含凌厉的眼睛,俨然一副经历过战斗的模样,军官是打心眼里喜欢。
不过,让这个兵上车之前,他还得验验成色。
军姿两小时,就是最低的门槛。
而当他从哨兵口中得知夏承安从八点左右就开始站在这里,军官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
“那就让他上来吧,跟我坐一起,待会儿回去的路上,正好跟这个兵闲聊几句解解闷。”
门岗距离师部大楼也就百来米的距离,夏承安上车后,仅来得及拘谨地向身旁的上校表达感谢,车辆便已经开到师部门口。
军官和坐在副驾驶的文职少尉下车后,重新上车的夏承安被车辆带到了指定的停靠区域。
直至此时,夏承安才来得及打听对方的情况。
“班长,这位首长是?”
夏承安在连队待的时间太短了,而且平时也没有特意收集团首长信息的习惯,因此除了见过
团长赵援朝之外,他对团部的其他首长基本上一无所知。
正因如此,当他提问的时候,脸上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抹羞愧。
从后视镜中看到夏承安的模样,驾驶员登时乐不可支地笑出了声。
“你个新兵蛋子,连自家政委都不认识,这要传扬出去,不得被人笑死。记住了,刚才坐在你身边的,是咱们的丁志高丁政委。”
强忍着笑意介绍完军官的姓名,驾驶员这才有暇询问夏承安的情况。
“你小子哪个连的?这么愣你们连长还敢把你一个人放出来,难道就没派个老兵带着你点?”
驾驶员善意地调侃并没有让夏承安感到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