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拽着毛锋的手又用力了几分。
“宋连长新兵连带了我三个月,他是什么为人我很清楚。今晚的事想瞒过他根本不可能,与其到时候被找上门,还不如现在光棍一点直接登门认错。”
“再说了,以红花油的药效,没准一晚上过去咱们的伤痕就退了,也省得明天鼻青脸肿地参加培训。”
听夏承安说得似乎也在理,毛锋索性抛开自己的主见,任由夏承安这个列兵安排。
他算看出来了,对方的年龄比他还大一些,能力似乎比自己也不弱,更兼一副好头脑。再者,这家伙还跟宋明远熟悉,他做出的安排肯定比自己更加稳妥。
而后来毛锋经历的事情,也印证了此刻他的想法。
敲开宋明远的宿舍,这位十几分钟前还醉醺醺看着要睡着的上尉此刻的眼神却格外清明。
毫不意外两人来找自己,示意夏承安与毛锋进屋后,宋明远就转身用意味深长的笑容面对着两人:
“打得过瘾吗?”
毕竟跟宋明远不怎么熟悉,毛锋此刻选择了最稳妥的回应:“报告首长,我错了。”
然而,让毛锋都意想不到的是,夏承安的回答居然是:“报告连长,打得很过瘾,我和毛锋班长都没了脾气。”
更让毛锋没有想到的,是宋明远对他俩的态度。
听到他的认错,宋明远不置可否。而听到夏承安的回答,宋明远却也没有破口大骂,反而还一副早有预料的模样。
“我就知道,你小子跟过来肯定没什么好事。这架也打完了,说说吧,怎么处理。”
下一秒,夏承安的回答就让毛锋再度瞠目结舌。
“报告连长,我们俩最多只能算切磋,这是一场老兵和新兵对近身格斗的实践交流。再说了,我们之间产生矛盾,归根结底也是连长您一手促成的,所以这事儿大部分责任都在您这里。”
听到这些话,毛锋恨不得把脑袋都缩到脖子里去。
他刚对夏承安的来路有了些许改观,但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改
变观点的行为有些随意了。
敢这么跟宋明远说话,要说夏承安没点背景,他是绝对不相信的。
而在毛锋疑窦丛生的时候,宋明远则被夏承安这番强词夺理气笑了。
“我的责任?夏承安,我觉得你小子跟封定边当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这不要脸的模样都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来,你跟我说说,我怎么就要承担大部分责任了?”
宋明远知道夏承安嘴里总是会冒出些歪理来。
因此,听到夏承安抱怨自己方才管杀不管埋,宋明远也被这极其形象的描述逗乐了。
转身从自己的抽屉里掏出一瓶用过的红花油扔到毛锋手里,不再理会对方如何手忙脚乱接住那小小的玻璃瓶,宋明远没好气地瞪了夏承安一眼,而后严肃地说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在动什么歪脑筋,既然打完了,那就滚回去休息。”
说罢,宋明远便直接抬脚做出要踢人的姿势,强行将依旧不怎么满意的夏承安和瞠目结舌的毛锋统统赶出了宿舍。
一把拉上门,将门口站着的两人完全拒之门外,宋明远这才坐回椅子上,脸上浮现出玩味的笑容。
夏承安确实是个聪明人,虽然刚才用那种无赖的表现让他不得不将两人打架的事情轻轻放下,但宋明远看得出来,自己先前草坪上有意让老兵们孤立他的用意,对方已经猜透了。
虽说这种通达是在跟老兵直接产生冲突以后才出现的,但宋明远相信,这个数月前对军队还懵懂无知的新兵蛋子,如今已经有了在这里立足的资本。
而从宋明远宿舍门口悻悻返回的夏承安,回到宿舍后脸上同样勾勒出笑容。
看着毛锋在受伤的地方涂抹了药油后将瓶子递给自己,收敛了笑意的夏承安极为认真地面对正准备重新戴上耳机听歌的士官,怀着真诚的歉意说道:
“抱歉,刚才下手有点重了。”
已然翻身上床的毛锋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没事,这点伤算不了什么。再说了,刚才我也没留手。不过,你小子可得小心了。这些老家伙里头,可有几个心狠手黑的。你要真跟他们硬碰硬,未必能落得了好。”
毛锋并不是那些老兵的马前卒,他只是代表了他自己。
即便方才两人在荒地上打斗的画面能够让一部分对夏承安心怀怨怼的老兵
收起小心思,但还有些自恃武力的家伙,并不想让心里窝的那口怨气自行消散。
听到对方善意的提醒,夏承安郑重地点了点头。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处境。
虽然这种艰难的境遇是宋明远一手造成的,但洞悉了对方良苦用心的夏承安,只能苦笑着接受这份好意。
没错,宋明远就是为了他好。
虽然对这些老兵们的情况不甚了解,但在基层干了这么多年,宋明远看兵的眼神绝对不会差。
这些老兵们在各自的连队都是骨干,团部也对他们予以厚望。但面对繁华都市的诱惑,宋明远并不能保证这些人一如既往地严格要求自己。
一旦他们自甘堕落,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