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考核。
如果要将自己参加考核的科目按照难度排个名次,指挥专业绝对不作第二想。
百将易得,一帅难求。
自古以来,指挥就是一门讲求天赋的艺术。
对于车长这个战位来说,指挥才能的要求固然没有基层军官那么高,但同样也不能一点都没有。
夏承安在临来之前,连里包括封定边在内的很多车长相继教授了他们在通信方面的经验和绝招,但在指挥方面,夏承安得到最多的,还是那些非常经典的战例。
用封定边的话说,坦克作战能想出来的战术基本都摆在明面上,能灵活应用的人,就是将才,能举一反三的,就是帅才,而能推陈出新的,那就是天才。
夏承安在这方面见识还太浅,对于自家连长的话,他无法评说。
但眼下自己面临的考验,却也只能拼尽全力了。
这是夏承安参加的最没有底气的考核,哪怕考核的内容是指挥专业最基础的东西。
人们一贯以“纸上谈兵”来嘲笑那些只知道夸夸其谈的人,却不知道在军事这个浩瀚的领域,纸上谈兵能获胜的人,已经算得上万里挑一的人才了。
这并非夏承安为自己功亏一篑,在指挥科目的考核中只拿到一个良好评分找借口。
事实上,即便那些接受过多年军事思想熏陶的老兵,最好的成绩也不过跟夏承安持平而已。
将所有参加考核的人全都拦在“优秀”评价之外的,是笔试的最后一道大题。
题目设定的背景紧跟时事,正是半年前发生在海湾地区的那场小规模战争。
假定答题人指挥的就是一辆防守方被冲散的车辆,完全丧失通信能力,物资装备短时间内都无法得到补充的情况下,如何能够发挥车辆最大的战斗力?
半年前那场突然爆发的战争对夏承安这些人而言印象太过清晰。
当战端开启不过一周,国内就通过各种渠道获悉了详细的作战过程,甚至米国因为一
些政治目的,还特意公布了更为详细的内容。
人民子弟兵内部,自上而下没少因此专门召开研讨会,从双方的国防力量到作战水平,从战场环境到战略战术,基本上只要有心,哪怕夏承安这样的新兵都能收集到不少有用的信息。
然而,谁都没有想过,如果自己处于那种环境之下,还要孤军奋战,作为一名坦克车长,到底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发挥坦克最大的战斗力。
这道题目总分二十,夏承安只拿到了十分。
在参加考核的战士里头,这是最高的成绩了。
夏承安作答的时候,灵光一闪提了一嘴巷战。只是他到底还是没能基于这灵光一闪引申出更多东西,毕竟,从开始学习指挥到现在,他也不过堪堪入门而已。
这是自考评开始以来第二次大面积成绩不佳了。
参加考核的战士们并没有急着离开,他们在评分席前方站成了一堆,只想从评分的首长那里得到一个更加准确的答案。
被参加考核的战士围在中央,负责评分的三名军官明显有些忿怒。
“干什么?考核已经结束了,你们的成绩也已经登记入档。还堵在这里干什么?”
为首的中校瞪大眼睛喝问,在他的厉声呵斥下,不少士兵心虚地缩了缩脑袋,却并没有退后,而是主动提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首长,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就想知道,为什么笔试最后一道题目,我们当中没几个能拿高分的?”
见终于有人敢壮着胆子问问题,中校当即气笑。
“为什么,因为你们的回答都不尽如人意,所以就没有拿高分的。这个回答,你满意吗?”
平心而论,这样的回答非但不能让人满意,还有些侮辱人的意思。于是,更多人众口一词,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那首长能说说标准答案是什么吗?”
“没有标准答案。”
中校斩钉截铁的六个字顿时掀起轩然大波,而夏承安此时却忽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而就在夏承安准备继续神思的时候,中校已经用呵斥的声音说出了他刚才在脑子里一闪而过的一句话。
“水无常势,兵无常形。人无常态,事无常规。这种论述题没有标准答案很稀奇吗?我看你们就是缺乏最基本的军事思想,所以才觉得自己的回答无懈可击。”
“可是在我们看
来,你们在技战术层面的水平确实很强,但在指挥作战方面,连门都没入。”
“你们当中分数最高的一个,也是距离高分最近的一个,也不过提了一嘴巷战。而你们当中大多数人,甚至连坦克城镇作战这种想法都没有,只是一味地根据地图标注的各种野外地形照本宣科,这样的答案,怎么给你们高分?”
见围着的人当中还有几个不忿的,中校索性把话摊开来讲:
“你们自以为的那些东西,早就在真实的战场上证明没有多大效果,这一点,不会因为车组换一群人就有所改变。”
“装备的差距需要人员素质来弥补,这个素质,是高人一等的技战术水平,也是打破常规的主观能动性,记住这句话,你们会少走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