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听不懂人话吗!「我从来都不吃这种东西,你不用白费口舌了。」
「噢……」
祝傥点点头,淡定的端着盘子步向了桌边,轻声道,「那你可别后悔。」
接着就当着他的面儿开始拆扒起这个红龙果。
不消多时一盘晶莹剔透的白嫩果肉就呈现在他眼前了,其上黑种犹如上好酥脆的芝麻粒,黑白一映衬,尤其是这水果刚切,果汁未散,又叫祝傥撒了层砂糖上去,本就璀璨生亮,又加之周边莹莹仙火一照,更是诱的人口舌生津,「这东西,你不是曾经很喜欢吃么?」
季清流瞄了一眼,心下又是一咯噔——长成这个模样他就熟悉多了,临渊常常给他弄这个东西吃,扒水果这种事肯定不劳他一介帝君亲自动手,但是……但是他没料想到临渊会给他弄人间的东西吃。
不过临渊确实也是去人间游历过几年的,包括会给自己招致最终那场祸事,也都是自他游了人间一趟回来后有的……
想着便不免有些痛心。
祝傥自是瞧清他脸上神色变化,也不免轻叹了一声,将切好的水果堵到他面前,「吃点东西吧。」
再说了我本意也不是如此,不是叫你想起伤心事的。
「吃不下。」
季清流微微摇了摇头,他是真吃不下。
祝傥刚一屁股坐上床边,就听得他这句,微调整了下心态,自己反当先笑了,自他手中拿回果盘,又拿过床头的柑子给他,「那吃这个。」
「你能不能……」能不能别这样烦我了。
话未说完就被祝傥直接拿水果堵住了嘴。
季清流瞪眼。
祝傥挑眉,「怎么,不服气?你现在受制于我,我没把你绑起来强行往你嘴里塞水果你就该庆幸了。」
「祝傥你威胁我?」
祝傥又无奈的收了手,一边认命的扒着柑子皮,一边轻声道,「我倒是真想狠下心来能威胁你。」
「幽季,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根本没了解过真正的我。」
「就像是临渊曾经老给你准备红龙果的果肉吃,你享受的心安理得,却从来未曾试过自己亲眼去看一看,那个在他将果肉呈给你之前的红龙果,究竟是长做甚么模样。」
季清流叫他这句话直接气乐了,也不知道打哪儿来的勇气,略微抻身过去,一把揪过了祝傥的衣领,同他脸对着脸,十分轻声的道了一句,「我还需要再了解你吗,祝傥神君?」
手下又不由自主加重了十分气力,恨不得直接揪死他那般道,「我知道你从头到尾,从里到外,没有一处安了好心思。」
「不。」祝傥轻轻摇头,眼神坚定的同他直直对视,「如果我当初没有步入议事会,没有曾同你当厅争锋相对,更没有害你周边一干友仙接二连三罢职的罢职,丢命的丢命,你摸着你那贵为帝君的良心,摸着你那一身傲的再看不入眼任何人去的双眼告诉告诉我,你会知道我是谁吗?」
季清流叫他这一席话问愣住。
为甚么……忽然要这么说。
是,如果没有当初的种种,他也不会注意到一个平步青云的人间途修上来的小仙儿罢了。
那自己又是从甚么时候厌恶祝傥的呢?
……只记得自己很烦他就是了。
啊……好像想起来了,议事会上一次事情的解决之道吧,觉得他的手段未免太狠戾了些,并不巧妙,却不知最后怎么随了天帝的愿,认同了他的法子。
有一身力挽狂澜的法力又能怎样?
用不得、不得用。
因为缺了那样一道合乎规矩的旨意。
简直荒唐。
所以自己究竟当时为甚么好脾气的忍下来了?当众被驳了意见,颜面尽失,怎么就没把整个天界都给掀了呢,真是奇怪……
正当他还为这过往旧事想着,就觉怀中忽又一凉,接着清香涤神之气扑面而袭。
祝傥将这柑子扒好了皮,却未全去,反而像朵徐徐展开的花瓣一样将其尾根固留其上,叫他能不叫不小心流淌出来的果汁湿了手。
瞧他收了恍惚心神,痴痴地低头看去了,祝傥也起了身,刚想走,忽又顿住,轻声道,「幽季你真的从未了解过我,却就早已不由分说的讨厌起我了。」
真是叫人寒心。
我知道我区区一介凡途升仙的人你看不上眼,可是……可是连个看入眼的机会都不给的话,连个试着只用自己心思去了解我的机会都没有的话……我还能说甚么好呢。
又缓在心底呼了口浊气,祝傥勉力镇定的继续走,步至门口又道,「对了,刚给你剥皮的那个水果,叫橘子,不是柑子。这两个也不一样的,但是外表很像。只不过帝君不愿仔细去分辨的话,那你就爱叫甚么叫甚么好了。」
季清流愣了愣,空眨了几下眼,对着手里这像极了橘子的柑子看了好久——放屁,柑子里面不是肉连着肉的么,拿刀切才能切的开,橘子里面是肉瓣……即便它俩外边那么像,里面却也是不一样的!祝傥你驴我?!还是故意骂我?!骂我又误会了你甚么不曾?这明明就是个橘子!你明明就也是个混账!
又盯着手中这像花一样散开果皮,不知橘子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