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此来大增你的法力?」
「嗯,因为我还想记得你,哪怕记起你的时候会痛苦,还是想记得。」眼见着他忽又沉寂下去不说话了,自己又慌,忙道,「为甚么要问我这个?」
季清流又抬头朝他看了一眼,眼里头多了几分凉薄之意,唇齿轻启,「只是想确定自己还没那么难堪罢了。」
「甚么?」
「我以为你这些全是在扯谎,所以……莫不是从一入陲城起其实就知道我是谁,然后一直在糊弄我戏弄我……现在想来,并不是如我这般所料。那么多多少少,让我看起来好像还没那么失败。」
祝傥叫他这句话直接逗笑了,忍不住将头抵在他脸侧,轻声道,「幽季……都甚么时候了,你就不要跟我把账算得这么分明了不成?」
「甚么时候?」
季清流一笑,拽过他的衣领来,将他又重新拽的坐直了身子别靠在自己身上,这才一字一顿道,「祝神君,怕是无论甚么时候对您来说都不晚。眼下您法力无边了,恐是那妖道在陲城设立的天罗地网也不是如你口中扯谎道那么『难破』。听话,我丢脸丢的也够多了,你一会儿去破了这阵,然后麻溜的趁天亮之前,给我滚出陲城去。」
松开了手,又强自压抑着脾气给他整了整衣领,季清流笑的克制,「我们从此之后,最好老死不相往来。我就足够谢您祝神君高抬贵手,放我一马了。」
「我若是不放呢?」
祝傥眨眼,一脸无辜。
季清流失声。
是啊,他要是不放呢……
看着他被自己一句话就给堵了回去,祝傥继续无辜道,「帝君还记得以前喜欢骂我甚么吗?」
「我骂你的多了去了。」
「是啊,」祝傥附和着点头,然后忍不住又轻轻拾过幽季的手,愣是在他手背上落了几个吻,这才缓抬了眼,笑的邪性道,「帝君总像个君子一样活着,可我却喜欢当个小人。现下来看,还是我这个当小人的活的比较愉快,是也不是?」
季清流咬牙低着头不说话,正当再度缄默,忽听得门扉又被轻叩,不由得又是一惊。
祝傥也下意识觉得唇下轻覆的手指一颤,忙松了口,又忍不住一手绕到他后颈,给他揉捏了放松道,「别再慌了,是我的傀儡人回来了。」
说着却猛地一抬头,一口咬上他的下巴,季清流自然是被他这一下给吓到,又失了调子『啊』了一声,还不及赏他一巴掌将他打开,就见祝傥先起了身,揉了揉他的头发,暖声道,「从今起你记着,只有我祝傥可以吓着你,其他的,都没可能。只要我在你身边,就没那个可能。」
怕他听得不够清,又想起他老是贵人多忘事,於是再度附耳过去,认认真真道,「只、有、我。」
这才起了身,拉开门扉。
只见回来的傀儡人只有两个,祝傥其实也早就感觉到另一个傀儡人中途被摧毁了,不过也不在意,这点小术法消耗他都不放在眼里,只看着那个吩咐悄悄去了裁缝店的平安回来了便好。将手中衣物分了两拨,又轻轻跟这俩傀儡人吩咐了几句,他这才抱着厚厚的一叠衣服,回了屋。
一回来就见着幽季正咬着下唇,一脸苦大仇深的坐在床边儿上,也不知在想些甚么。
看着便好笑,瞧他这样似乎是能定下心神来,可千万别再起了甚么活不下去的念头了,於是打趣道,「帝君还在寻思着杀了我的法子嚒?」
放屁!你当我傻的我还想着杀了你!我怎么杀!我他娘就算是北烛帝君估计也够呛办了你!
我现在只想着哄着你尽快走了才是!
心思弯弯绕绕的又忆起这人说喜欢自己,季清流心下一动,心说这倒是可以拿来同他论论——论论你竟然这么喜欢我,那我叫你滚,你怎么还不赶紧滚?
又想着日后被这么一个可怕的东西缠紧了那才是真要掉入暗无天日的魔窟里去,光想一下以后都头皮发麻,更别提再念着什么替当初座下仙君报仇了——怎么报?他已经拿祝傥没办法了!
於是季清流缓定了下心神,决定引祝傥入套道,「嗳,我说……」
「嗯?」
祝傥正在外屋仔细将原先自己亲手洗好又晾晒干舒适的衣裳一件件拾叠出来弄妥当,听到幽季要问他话了,便暂时撂下手头事,进了里屋,刚想同他一起坐在床边上,却见他指了指凳子,示意自己坐到他面前去。
「你说你喜欢我。」
祝傥一愣,随即猛的点头——他竟然听进去了!
季清流又摸了摸额头,这才勉力镇定着去直视过往之事,冷静开口续道,「过往你使小绊子绊我的事我先不急着同你论了,但是有几件放不下的大事,我想知道下缘由。就拿我座下谦循仙君之事,你打算怎么跟我解释?」
祝傥怔住,「你这是终于肯听我解释了?」
季清流修长的手指轻轻点着床榻,语气听不出悲喜,「你先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