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宫中乃至城中的杀戮,林墨压根没放在心上。
于他来说,荣辱由心,乃是天性使然。
林墨在穿越之前,也不是什么高官子弟、成功人士,辛辛苦苦读书十二年,好不容易考编上岸,就到了此方世界。
真就一点怨气没有?
既然老子不痛快,你们还想让老子继续不痛快,那干脆,大家度不痛快好了。
能来此方世界走一遭,乃是幸运更是机遇。
但他那性子,名为豁达、坦荡,实为持续性躺平,间歇性奋起,偏生还是个好面子的。
你要是不惹我,朕还真挺乐意当个后宫佳丽三千的昏君。
可你若是拿老子当吉祥物糊弄,还想着要老子的命,那老子咬着牙,也把这帮人通通弄死。
说白了,就是一句话,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
横批,可劲儿折腾!
话俗理不俗!
只不过,最初的想法,随着这些日子跟郑妃以及一众下属们的接触之后,慢慢有了些改变。
他这才认识到,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
他这个看似不着调的陛下身上,承载着无数人的希望和生计。
他纵然可以肆无忌惮、横行无忌,但换来的,就是身边人的受罪和痛苦。
郑妃这次的重伤,可谓如晨钟暮鼓一般,彻底把游戏人间的林墨给敲醒了。
也正因为如此,林墨才在郑妃的床榻边上守了足足三日。
累了,就倚靠在一旁,眯一会。
饿了,就叫赵路弄点清淡的,随意吃点。
他仿佛是在跟自己较劲,又或许是在跟那命运较劲一般,朝政不理、
案子不查、折子不看,就枯坐在这里,死守。
以至于当郑妃终于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看到眼前这位明明一身大红衮龙服的皇帝装束,却面色苍白、眼窝深陷、嘴唇干枯。
看到这样的陛下,还以为自己做梦,认错人了。
直到林墨轻轻握住她的手,感受到那熟悉的手型和温度之时,她方才知道,原来,自己活过来了。
“朕看到你醒了,便放下心了!”
“爱妃多休息,其余一应杂事,莫要多想,朕自会处理!”
“你遭逢大难,受此重伤,最是休养身体才是,其他的,等你一切好起来了,朕再慢慢跟你讲!”
郑妃原本有些话都到了嘴边了,此时听到林墨这番话以后,却还是咽了回去,只是艰难的点了点头。
看着郑妃嘴角那温柔却满足的笑意,林墨也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丝笑容,随口吩咐道。
“赵路,传朕诏令,之前为朕的爱妃诊治的御医们辛苦了,献技有功,赏!”
之前他可是承诺了的,等到郑妃醒了,便会赏赐一众御医,作为金口玉言的皇帝,自然不能失言。
至于剩下之事,自有赵路去办妥。
而见到郑妃终于清醒之后,林墨顿时觉着一阵阵困意,如潮水一般涌来,整个人霎时间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干脆也懒得走了,直接在这躺得下十来个人的大床上,扯过一床被子往身上一盖。
闻着郑妃身上那淡淡的清香和药味,彻底闭上了眼。
……
赵路带着一应赏赐走了一趟太医院之后,郑妃苏醒的消息也彻底瞒不住了。
这消息,对于朝臣们来说其实无所谓,无非就是后宫一介妃子罢了,救了陛下一命,有些许赏赐也正常,反正跟百官无关。
但这消息传到高府,却引来了轩然大波。
高并怒容满面,狠狠摔掉了手中最珍爱的茶盏,放声大骂。
“一帮废物!”
“老夫前前后后,花费了这么大的代价,连蒋衡都折在了里面,居然连个后宫嫔妃和秦剑都没弄死!”
“这等废物,养着有何用?”
高田、高治哥俩虽为堂兄弟,但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高家核心,此刻自然在场。
高田闻言,急忙安慰道。
“叔父莫急,咱这次其实也不亏啊!”
“至少那八十万两银子,还在咱们手里呢!”
高并一听这个,不但没消气,反而怒吼道。
“那本就是你小妹的家财,老夫千辛万苦拿了自家女儿的钱,难道算赚了不成?”
高田一时之间,甚至不知道怎么继续往下劝了,倒是高治,沉吟片刻后,提出了另一个想法:“父亲,此事其实还没完!”
“这钱,我等虽没赚到多少,但至少银钱一项上也没亏。”
“可那秦剑,却是实实在在丢了赈灾银和饷银,这个罪名,乃是实打实的!”
“父亲既然想收拾那秦剑,明日里,尽管发动朝臣们据实上奏便是,孩儿倒想看看,那小皇帝要怎么保这秦剑!”
高并闻言一顿,而后重重的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
次日一早,金銮殿上。
原本应当热热闹闹的朝会,此时却一片死寂。
实在是
前几日宫闺内外不断的杀戮,让他们都意识到林墨这位小皇帝,已然不是之前那废物模样。
若是还按照以前的套路来,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