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长时间,江白只觉得意识仿佛被一层浓厚的迷雾所笼罩着,渐渐地,他那沉重的眼皮微微颤动,终于缓缓地睁开了双眼。视线还有些模糊不清,但随着感官逐渐恢复,他意识到自己还身处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冰冷坚硬的石地透过衣物传递来阵阵寒意。
江白艰难地支撑起身体,这才发现清盏在身旁不远处静静地躺着。他伸出手,有些颤抖地将其拾了起来。就在这时,他突然注意到之前一直高悬在半空中散发着神秘光芒的白色光球,此时竟然已经坠落至地面,而且光芒尽失,变得黯淡无光。
回想起苏玉楼曾经说过这个邪祟之物与她自身的力量有着同源关系,江白稍稍思考了一会儿之后,最终决定还是把它捡起来揣进怀中,隐隐觉得此物日后必定可以派上用场。
江白紧紧握住手中的清盏,轻轻地用手指摩挲着剑身,感受着上面传来的丝丝凉意和熟悉的触感。他的目光变得格外温柔,口中喃喃低语道:“等我……”
声音虽轻,却饱含着坚定的信念。
收拾心情之后,江白朝着洞口上飞。当他踏出洞口的那一刻,清晨微弱的光线洒在了他的脸上,让他不禁眯起了眼睛。原来天刚刚蒙蒙亮,看到这番景象,江白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本来因为在这地下耽搁了太长时间,他还一直在担心回去晚了会被父母发现从而惹得他们担忧,现在看来倒是自己多虑了。
江白将山坡复原后又小心翼翼地把洞口用树枝、杂草等掩盖得严严实实,确保不会有村民因为好奇或者无意间闯入其中。完成这一切后,他才放心地转身踏上回家的路。
当他回到家时,远远就看到父亲已经早早地坐在家门口,专注地打磨着手中的兵器。而母亲则在厨房里忙碌不停,一大早就起来为父子俩精心准备早餐,阵阵香气扑鼻而来。
江白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复杂的情绪,然后像往常一样,面带微笑向家门走去。然而,尽管他极力掩饰,但母亲敏锐的目光还是从一些细微之处察觉到了异样。只见母亲停下手中的活儿,一脸担忧地看着他问道:“孩子,你怎么了?”
听到母亲关切的询问,江白微微一愣。仿佛回到了儿时被同村孩童欺负,愁眉苦脸回家的场景,果然,无论时光如何流转,自己就算伪装得再好,在母亲面前始终无所遁形。就如同儿时那般,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表情变化,都会被母亲轻易识破心中所想。
“没什么,娘,就是突然想起一位很久未见的故人。”江白轻描淡写地回答道。
“哦……那就好,快点进屋吃早点吧!粥都快凉了!”母亲似乎松了一口气,但眼神中的忧虑并未完全消散。但看到江白不愿说,江母也没有过多询问。
“出去那么久,也不知道拐个小媳妇儿回来。”伴随着这句略带埋怨的话语,江父大摇大摆地踏入屋内。
江白听到父亲的话,不禁哑然失笑,轻轻摇了摇头。然而就在这时,一个不经意的动作让他怀中的白色小球露出了一半。
“哟呵,都这么大个人了,居然还玩这种小孩子家家的琉璃球啊?”江父眼尖,一下子就发现了江白怀中的小球。说罢,他也不顾江白的反应,径直伸手过去,毫不客气地从江白怀里把那颗小球给夺了过来。
拿到小球后的江父像个孩子一般,对着它使劲儿吹了几口气,似乎想要把上面可能存在的灰尘给吹走。
“诶!父亲您……”江白见状,心中一惊。他担心上面可能会残留一些邪祟之气,如果被父亲接触到恐怕会带来不好的影响。
于是,江白急忙出手,从江父手中把小球了回来。而江父则鄙夷道:“瞅瞅你那小气样儿!不就是颗破玻璃球嘛,至于这么紧张吗?”
江母从后面偷偷用铁勺敲了敲江父的脑袋道:“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许欺负他!”
江白看着这熟悉的场景,心中不由一暖。
……
在这之后,一家人又度过了许多稀疏平常但却充满温馨的日子。时间如同白驹过隙般飞逝而过,转眼间江白已经在江家村待了足足半个多月。
正所谓少年志在四方,经过这段时间的休整,江白那颗渴望闯荡江湖的心再次蠢蠢欲动起来。终于,在这一天,江白决定向父母辞行。当他告别父母后,只见他潇洒地一挥衣袖,然后祭出飞剑,纵身一跃踏上剑身,如一道流星般向着村外疾驰而去。
站在院子里的江母望着天空中渐行渐远的儿子身影,脸上满是自豪之色。她激动地拉着身旁的江父说道:“孩子他爸,你快看呐,咱们家江白都会飞啦!”
江父抬头望向天边那个逐渐消失不见的小点,眼中同样闪烁着欣慰的光芒,点头应道:“是啊,这小子总算是有些长进了!”
“可是我为什么,为什么还是这么想哭啊…”
话还没说完,江母的泪水就夺眶而出,梨花带雨地看着江父。
江父一阵头疼,似乎早有预料,可还是手忙脚乱地安慰道:“诶诶诶!老婆你别哭啊!诶这!别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