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到军事分布图其实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本来建设军校这些决定要有枢密院的图章,这就意味着此事属于重大军事行动。
可赵佶这么一来,相当于只有少数枢密院顶级高层了解情况,中下层全都是一头雾水。
太麻烦的交给曾布就行,谁让他是尚书左仆射,当大官就得负起当大官的责任,想逃都逃不掉。
果然,在张叔夜找到曾布的时候,曾布的眉头都快拧成了疙瘩。
但姜还是老的辣,他很快就有办法了,要军事分布图是吧,又不是要的全部,把河内郡的那部分拿出来就行。
当然,一旦拿出了这东西,那就得把自己和张叔夜困在一起,万一张叔夜叛变了,或者干脆就是蛮夷的细作,总得有人证明自己没参与。
曾布立马就想到,其实这就是个投名状,除了自己和张叔夜,钟粟这个天子近臣理所当然要拉进来。
张叔夜要是出问题,那要死就大家一起死得了,汴河投水后黄泉路上好歹有个伴儿。
钟粟倒是无所谓,他可是清清楚楚,张叔夜这种典型的关西大汉宁可死了也不会当蛮夷的细作,从历史上他一怒之下不愿受辱自缢就能看出来。
当曾布将一个重重火漆封印的
物事交到张叔夜手上的时候,他都有一丝后悔。
当初看到张商英刚刚升上相位后就能办生产建设兵营的大事,自己还有点儿酸溜溜的。
谁知道现在办的这趟差事如此麻烦,万一出问题可是要抄家灭族的,到时候跳汴河恐怕都会成为一种奢望。
三人最后在一间枢密院指定的房间中拆开了火漆密封的地图,曾布一脸凝重。
张叔夜只是匆匆扫了一眼,很快就锁定了位置,然后便将地图交给了曾布。
“这就确定了位置?究竟有没有合适的地方?”
曾布显得有些难以置信,这张叔夜怎么看都是一粗豪大汉,一点也不像思维周密那种,跟诸葛亮之类的人简直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哪怕来个一百八十度空翻还是那样。
可他一眼就确定了位置,这到底是在闹着玩,还是真有把握?
“怀州,距离汴京两日路程,到真定府、太原府也不算远,此处极为合适。”
张叔夜脱口而出。
“还有呢,还有什么理由?”
曾布很是好奇,对于张叔夜的情况,曾布了解得还真不是太多。
“怀州产煤炭、铁石、铜等,打造军器可以就地取材,这也是一大优势。”
张叔夜再次肯定地说道。
钟
粟莞尔,这果真是一处好地方,几种大量需求的东西都有,倒是省去了从外地运输的麻烦。
“除此之外,下官听人说起,在秦汉时期在此处有一废弃城池,修复一番应该勉强可用,省去了重新规划的难题。”
这张叔夜简直就是一部地形活字典,他说的这些信息,应该八九不离十。
如果真具备这些条件,倒是有很多好处。
“不过依下官看来,还是得亲自查看一番,眼见为实嘛。”
张叔夜说完,曾布和钟粟点了点头,的确如此。
他们当然知道,张叔夜说的是秦汉时期废弃城池的事情,万一是以讹传讹,那就不太好了。
就算真有,那同样也得先行探查一番。
建起一所军校,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得容纳一万兵勇,还得有一所火器监,简直就是一个小社会。
“对了,废弃的城池距离州府有多远,张少监知道吗?”
这个情况很关键,毕竟军校是军校,不可能一切都自给自足,至少前期所需都要输入,如果处在过于偏僻的地方,物资运输都是个麻烦。
“大概距离怀州州府有半日路程,如果能够将道路修缮一番,应该可以更快抵达。”
张叔夜凝眉思考了一阵,才说
出这句话。
“居然如此,这个情况得向皇家说说,然后尽快起行。”
曾布一说,两人都点头称是。
这种事情对赵佶汇报仅仅是例行的,一但定下的计划,基本就没有改动的可能。
再说,这也不是向辽金宣战一类的事情,还不至于要征求所有朝臣的意见。
其实对于朝廷来说,无非就是掏钱的事情。
赵佶倒是没有多少想法,这件事情他早就点头了,具体是选址之类,他只需把握大方向就行了。
在钟粟的潜移默化之下,赵佶已经有了放权的征兆,大宋百年不破的铁律开始松动。
哪怕对武人的各种禁忌,也在慢慢地出现了变化。
曾布虽然是个标准的文臣,但他却不是软骨头,至少在没有战争洗礼的时候没有表现出来。
钟粟一直以来不动曾布的原因,一方面是这个人并不属于保守或者改革其中一派,另一方面做事也是极其勤勉,对大宋的忠心完全足够。
曾布甚至一直有消灭党争的迹象,这也算是钟粟愿意和曾布联手的理由。
而钟粟尽力保住章惇的原因则是他是坚决的主战派,没有了他对章楶的支持,平夏城之战的效果一定会大打折扣。
三人向赵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