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晚上的休息,第二天上午,苏颂虽然不能下地行走,但却已经能坐起来了。
苏府上下陷入一片欢腾,甚至比过年还要热闹。
如果不是因为苏颂在病榻之上,恐怕已经有人放炮仗庆祝了。
午饭过后,钟粟再次带着张林赶到苏府。
苏府上下一见到两人,就像见了天神一般,就差顶礼膜拜了,钟粟反而感觉不太自在。
“父亲刚刚吃了一些稀饭,两位要不进去说会儿话?”
苏熹小心地问道。
钟粟点了点头,走进了苏颂的卧房之中。
苏颂正靠在前一日的大靠垫上,手中居然翻动着一本书。
他看到钟粟和张林进来,便放下了手中的书,笑着说道:
“老夫还以为这次要神游太虚了,没想到走到半道上,就被两位给拉了回来。”
钟粟哑然失笑,这让他想起了文彦博,那可是大宋最为长寿的官员之一,同样和苏颂一样,性格恬淡开朗。
果然,要想活得长,未必要听养生大师的那些话,良好的心态才是最重要的。
“苏相错了,那是因为你还想着我的百日醉,根本不愿意去,所以走到半道上又折回来了。”
钟粟也笑着说道。
“
不过还是要感谢两位,老夫如今已年过八十,其实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
但既然再次活过来了,那便再多活几日。
不过我倒是对小张神医有一句忠告,如若当今陛下让你去太医院,无论如何也不可答应,不知道你明白老夫的意思吗?”
“多谢苏相挂怀,还为小子想着这些,小子明白的。
自从来到汴京大学,小子便准备终生跟着钟先生,哪里都不会去的。”
“好好,医者如能清心寡欲,自然是好事。”
苏颂满意地点了点头。
张林这次将苏颂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很可能将两位御医给得罪透了。
两人虽然当时的态度很是诚恳,话里话外对张林无比佩服,但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谁也说不清楚。
苏颂这么说,显然是觉得,如果张林进了太医院,难免会遭到嫉恨,这也算是对他的忠告。
“我再问两位一句,老夫已经将近油尽灯枯,此药恐怕也就是应一时之急吧?”
真是什么都瞒不住苏颂,钟粟暗暗一惊。
“自然不是,此药是黄神医在多年行医经验的基础上,采集多种珍贵的中草药炼制而成,虽不能包治百病,但确实延年益寿
之良药。
当然,此药的价钱是贵了很多,苏相可要掏一大笔诊金的。”
钟粟知道苏颂这样的人很难骗,干脆瞎扯一番。
“老夫到底如何,自己心里有数,你们不必宽慰。
今日就算了,明日你让人给老夫送一坛百日醉来,就算不能喝,也要闻闻那味道。”
“这个苏相请放心,明早一定送到。”
几人又说了几句话,苏颂显然已经熬不住了,两人便告退出来。
“留下一些‘回心丹’,咱们回去吧,但愿苏相爷——”
“已经留下了,只怕——”
两人都觉得说不下去了。
苏颂什么情况他本人都心里有数,钟粟和张林自然更清楚。
“回心丹”这次能保住苏颂,已经算是无比幸运的事情,就看苏颂能挺多长时间了。
这件事情过后,张林的名字也在汴京传开了。
其实在他入驻汴京大学医学院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因为他是黄神医的弟子,专门来看病。
此后的医学院也算是一切顺利,在医学研究药材研发上下了不少功夫。
可这次治疗苏颂的成绩实在太耀眼了。
按照汴京街头巷尾的说法,当时苏颂已经要入殓了,张林拿出一只金色
葫芦,从里面倒出一枚闪闪发光的丹药,丹药进了苏颂的口中,无水自化,而苏颂立刻便能翻身坐起,很快便要咬着吃饭。
也有人说钟粟才是救苏颂的主力,他身怀神鬼不测之术,眼看苏颂要离世,钟粟突然一阵世间罕见的神操作,苏颂就这样活过来了。
至于哪个版本是真的,汴京的百姓自然是分不清楚,但却不影响他们持各自的观点疯狂抬杠。
这些事情钟粟当然也听说了,但他也懒得去争辩。
谣言止于智者,有人非要这么说,他也没办法。
张林甚至说要借助《汴京头条》辟谣,但钟粟并没有采纳。
那么精贵致歉的版面,怎么能干这些无聊的事情?
另外一个现象就是,来医学院诊病的人一下子暴增,也有一部分人居然是来学医的。
这对学院的发展绝对是一个好事情,钟粟自然不会含糊。
只要有一定基础,经过了入学测试,自然照单全收。
当然,钟粟和张林将苏颂救回来的事情也传到了朝中。
虽说张林一直很卖力,但医术这种专业技术,非常讲究积淀。
张林只是一个窑主的儿子,和祖传之类没有任何关系。
好在黄神
医名气还不错,加